“实话告诉你,书房里我也偷偷溜进去看过了。我看书房的椅子仍然倒在地上,边上还用白线画出了尸体的轮廓。既然尸体都已经被搬走了,书房里的轮廓线又是怎么画出来的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打扫完房间就被管家打发走了,那个时候巡捕房的警官们还没到。”翠屏一五一十地答道。
估计书房里面的尸体标记线是在施荣华的指点下画出来的,说不定施管家就自个儿往地板上一躺扮演尸体,让警官照着他的轮廓画。朱然心中不乏恶意地想到。
“在打扫的时候,你有没有在书房里发现凶器?”
“什么都没发现,看上去都很正常。”翠屏答道:“说来确实有点奇怪,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看过别人杀猪,要把猪头切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切人头跟切猪头估计差不离。可书房里连把刀子都找不到,更没有发现老爷头颅的影子。朱先生,你说杀人犯要把老爷的头带走做什么?我以前听我外婆讲故事,说人下葬的时候若是没有头颅,魂魄就没有办法到地府去转世投胎,会变成游荡在阳间的孤魂野鬼。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为了不让老爷转世超生才把人头带走的?”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凶手把人头带走的真正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朱然答道,“不过从现场看不到凶手遗留的痕迹这一点来看,这次杀人一定是事先经过筹划,才能做到如此缜密。”
“哎,我脑子比较笨,也想不了那么多。”翠屏的面上露出苦恼的神情:“其实我巴不得能把书房里那种血赤糊拉的场景忘掉。那天把书房打扫干净,我就感觉整个人特别难受,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具无头尸体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后来管家说我是受到惊吓脑子出问题了。其实我根本没出问题,实在是那副场景太可怕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跟别人说起书房里的无头尸体,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努力把这件事情忘记掉。管家请来的医生跟我说了,如果我老是去回忆那个场景,以后就别想再睡个囫囵觉了。”
说罢翠屏便瞪着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朱然搁在桌上的那个钱袋子。
朱然会意,便从里面点出了五枚银元递了过去。
“翠屏小姐,施荣华管家和你家老爷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过什么矛盾或者恩怨?”朱然想了一会儿后又开口问她道。这个施荣华忽然喊翠屏去把书房打扫一遍实在颇为可疑,当然可能施荣华确实是出于一片忠心,不想坏了施存风的体面,不过若是想得阴暗些,说不定是施荣华策划了这桩谋杀案,然后利用管家的职权让女佣把现场给破坏掉了。
“若是要问整个施宅里谁对老爷最忠心耿耿,那肯定非施管家莫属。他在老爷面前从来是毕恭毕敬的,老爷对他也很尊重。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有时候都会觉得在那座宅子里施管家的地位犹在夫人和少爷之上,是施家名副其实的第二号人物。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老爷之间有矛盾呢?”翠屏咧开嘴笑道。
话说出口了以后,她猛然间从朱然的问题里感觉到了什么,吃惊地瞪大眼睛问道:“朱先生,莫非你怀疑是施管家对老爷下得毒手?不会啊,老爷死了,他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仍然是施宅里的一个管家,没有必要干这种勾当啊。”
“你要我回答这个问题么?”朱然微笑着问她:“这个问题我只收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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