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廖芳贵答话,宋玉接着道:“唐律规,后宫不得干政,区区长公主便让大人丢了为官心气不成。”
“宋玉,你今日来是来教训本官的?”
廖芳贵微有恼怒,借着酒意,他冷眼盯着宋玉瞪了好一阵。
“大人,六年前那案,自始至终天子都未曾发话,只因方解石府衙从未给过他民意上的压力,身为唐国天子,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皇权永远大不过民意。”
“宋玉,你今日究竟所为何来?”
廖芳贵猛然清醒,宋玉并非来教训自己的,而是无事不登三百多,来者不善啊。
他……该不会是要替六年前那案翻案吧。
不可能。
六年前找不到证据的案子,六年后更难有新的突破。
既然不是六年前的案子,那他所谓何来。
宋玉喝了口酒,而后将大碗摔在地上。
碗口碰撞在地年发出清脆作响,碎片洒了一地,酒渍溅开,洒成一朵朵黑色的花。
宋玉抬头指天,一字一句道:“我想用民意挑战一次皇权试试。”
廖芳贵在宋玉眼中看到一道自信的,意气风发的,明亮的光。
他觉得自己醉了,什么话都不想说,往桌上一趴,什么都不想管,去他的长安府尹,去他的皇权民意。
“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晚上想请大人陪晚生疯一把。”
廖芳贵摇头,“廖某深知活着才能为百姓做事。”
宋玉道:“那你好好活着,我的讼状晚点便会送来。还请大人尽快升堂处理。”
廖芳贵问道:“这次你所讼何人?”
“受当朝二品诰命夫人朱清之托,讼武吉侯周兴成。”
“讼愿?”廖芳贵问。
“讼愿休夫。”
荒谬,荒诞,不可理喻,闻所未闻……廖芳贵将所有奇怪的,震惊的
词都想了出来。
休夫,唐国从未有过此等律法。
他觉得头疼欲裂,像是脑袋里闹了虫子般,斯斯作痛。
宋玉便是这条虫子,很大的虫子。
“宋玉,苏府赘婿的日子是否太过清闲,你为何好参与到朱夫人与武吉侯的家事之中,你可知清官难断家务事。”
宋玉苦笑着如是道:“朱夫人说了,我若不参与进来,她当灭苏府满门。”
“……”
你大爷的,自己被套路了,就来套路我?
廖芳贵恨不得一刀砍了宋玉这厮,却又有些舍不得。
太平了百年的大唐,奢靡了百年的长安,这潭浑浊的污水,确实需要有人站出来搅搅。
免得被一群油头粉面的书生弄丢了唐国真正的魂。
“朱思思。”廖芳贵朝外面大声喊。
朱思思快速跑了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
廖芳贵指着宋玉说道:“两件事,第一把这人给我轰出去。第二,在府衙门口贴出公告,就说年关将近,府衙得审阅年检,暂不接大小讼状,有怨者,年后可来申述。”
朱思思点头,“大人交代属下这就去办,只是……”
“只是什么?”
朱思思从怀中取出一纸讼状,瑟瑟回道:“方才有人递来讼状,小的见大人正在酒兴之中,钱师爷又不在府上,小的便接了这份讼状。”
廖芳贵摆手道:“拿过来我悄悄看是什么讼状。”
朱思思依言将讼状递了上去。
廖芳贵只看了一眼,讼状便吓得掉到了地上。
朱清的休夫讼状果然来了。他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起来,斜眼瞪了眼朱思思后,醉倒在酒桌之上。
“这二厮,断我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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