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啊？还这么神秘。”
卷帘门的声音已经停止，赵小飞也走进里间，杜默看着他莫名的笑，有点毛骨悚然。
“你不会又想挖眼吧？”
“别脑补那么多，杜姐，你看。”
赵小飞两只眼里脱离出很多实化的触角，所有触角合在一起，化成一个人形，慢慢地这个人变成“真人”。
“啊！我男神。”
“杜姐你真花痴，怎么样，感动吗？
“感动你妹啊，快点变回去，你简直是侮辱我的男神，快变回去！”
赵小飞嘟嘟囔囔的说她不是很喜欢吗，一边收回眼睛。
两人离开店铺，赵小飞实在忍不住要问杜默。
“杜姐，你不是很想喜欢他吗？让你看看“真人”不好吗？”
“为什么要看真人啊！他那么耀眼，让他继续发光好了，我当粉丝的远远看他就好了。”
杜默将手机壁纸设为她男神后，上厕所玩手机的习惯都改了，手脏了都不愿意划开手机。
“其实我真不明白，他那里帅了。”
“我也真不明白，他那里不帅了。我们彼此互相想法完全不一样，就此打住。你告诉我，刚刚怎么办到的。”
“我上次变成宋哥，后来你一直没问，就不好奇吗？”
宋明自那次反应过来后，私下几次让他教他，可这个只能是通灵眼才能用，他也没办法，而且还要自己领悟。容瑞因好奇也问过他，知道结果后就没什么想法。杜默和阳玥对此事只字不提，阳玥一副事事了然就不说了，最有机会学到的杜默完全不敢兴趣似的，连问都没有问过。
其实杜默对某些事是个急性子，且没什么耐心。对他如何变成宋明的事，她是好奇的。问过宋明，对方告诉总有机会知道的。这种卖关子吊胃口的说法，她一下就没任何兴趣了。地魂鬼的故事也是，她当时超想知道后面的发展。想问阳玥，结果对方几次躲避，她立刻失了兴趣。甚至曾有一段时间挺流行一个人用另一个微信加对方，望引起对方注意以达到某种乐趣，她都记得对话如下:
??:是杜默吗？
杜默:嗯，你是谁?
??:你猜。
杜默:你快说
??:你觉得呢？
杜默:再见！
??:你别这样啊，还是不是同学了。
杜默:你说你是谁。
??:你还不知道吗？
一个非要你猜，一个已失去耐心。杜默当时的好奇一扫而空，懒得搭理他了。连很容易证明身份的朋友圈都没有翻看一下，到至今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刚问的性质不是一样吗?”
“厉害，我竟无言以对。”
赵小飞无语了一会儿，接着告诉杜默。不管是实化还虚化状态下，触角都可脱离眼睛，形状可以随心变换。他只不过在人型上撒了一些迷迭香粉，制造出迷惑性的效果。他将一包迷迭香粉给了杜默，上次迷晕她和白玉的也是这个，让当事人感觉昏迷了。不过这种效果持续不久，维持的人也累，不要轻易使用。
“我明天早上就要回白沙，杜姐，我们有缘再见了。”
“嗯，拜拜。”
杜默本想说什么回去要好好读书诸如之类的，可又觉得乏味又无用。董北走时，她也想告诉他以后不要再酒驾。一下想到当事人心里应该早就有所觉悟了，她不需要再复述。看着赵小飞离去的身影，她也转身走向公交站台。
杜默一个人在一号店上班，略感冷清，幸好有白玉陪着她。而白玉郁郁了几日后就恢复了精神，他想着他的时间多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她。
中午休息时间，杜默翻看了上次跳楼男生的最新新闻信息。信息说他已经苏醒，也没有再自杀的倾向。警察实地访察，大致推断出他自杀的缘由。男生父母常年吵架，时有丈夫对妻子家暴，对男生也是严厉呵斥。周围的亲戚朋友多次劝诫男方，男方当即答应改过，没多久就恢复原形。而女方总是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不伤害孩子，和男方家暴完就跪下认错就妥协了。男生长期处于暴力环境，性格十分孤僻，不与同学交流，几乎没有朋友。身上的划痕多半是自残行为，他们还发现了其他一些类似于烟头的烫伤印记，这些父母双方都不知情。
男生自杀之前，期末成绩考得不理想被他父亲骂了很久。还说都是为了男生，他才苦苦维持这个家，男生还如此不争气。这或许是击破了男生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彻底失去生存欲望。年一过完，就谎称去同学家玩，独自跑到了八台山轻生。谁也不知道扔下山的手机到底记录了什么，他在雪里呆的三个多小时到底再想些什么。
醒来后的男生，一言不发，不接受任何采访。男生的父母目前也正在办理离婚手续，男方主动弃权，男生归女方抚养……
杜默将手机合上，十几天了，终于是有个比较理想的结果。她一手撑着脸，默默想着什么。
容瑞突然出现了，一巴掌拍她头上。
“哟呵，德彪你这班上得悠闲嘛，都在发呆了。”
“你神经，又打我。”
“起开，我是来这边电脑拷贝一些视频素材。”
杜默被容瑞赶到后面那台电脑去，一个不屑的眼神杀过去。
“不要在我后面搞小动作。”
杜默切了一声儿，整个面部表情都是不满。
“德彪，不是我说你，你老在师傅后面做些莫名其妙的表情想干嘛？”
“你用后脑勺就能看到我吗？”
“你猜。”
“……”
一条黑色的触角顶端长着眼睛，从容瑞的耳侧伸出来。眼珠在杜默面前眨了几下，转动了几下。最后闭上眼睛，极快的在杜默的额头上敲了一击后缩回去了。
“什么？你居然也会？。”她都还没从赵小飞哪里学会呢！
“所以，德彪你不要在我背后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
杜默知道自己吵不过她，比猥琐，脸皮厚肯定也比不过。赵小飞肯定也教他了很多，说不定现在也打不过他。打不过，躲他总可以了吧。她打开后面的电脑，一言不发地处理还没弄完的图片。
容瑞在前面忙碌了一会儿，突然将椅子转过来。
“小杜，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儿。”
杜默也把椅子移了一下：“你最好是正事，别给我扯那些莫名其妙的。”
“你是不是想小飞了？想不想去看他？想去，我带你去哦。”
“你真的很怂，很……”
“这是赵小飞的眼睛……”
容瑞手里伸出两条触角，各有两只眼睛，伸到杜默面前看着她。
“你说清楚。”
“你还记得上次救过的那个男生吧？”
杜默点头，刚还在他的新闻呢。
男生跳楼是被抢救过来了，但他的魂却脱离身体。魂体四处飘荡，竟遇到了容瑞。容瑞立即拦住他，男生非常生气，让他少管闲事。得知那日是容瑞两人救了他，更是气愤。质问为何要救他？他想死，别人也要干涉吗？
“我不看见就不管，看见了就要管。”
容瑞虚化用触角将魂拴住，打了电话给赵小飞。
赵小飞立刻飞着赶去，到了那里，男生还在不停地挣扎。
“我可以把你安全送回去，走吧。”
“我不想活了，你们听懂了吗？不要为了成全你们的高尚，就要强加给我。”
容瑞听完松了触角，男生一下就飘远去了。
“走吧，架不住一心求死的人。”
容瑞独自离去，留下赵小飞在空中徘徊了一会儿后还是去追赶男生去了。他跟着男生到了救治他的医院，男生正默默看着一人。那是一个极其瘦弱的，面色灰黑的妇女，她一直在抹眼泪。
“解脱了，一切都解脱了。”
男生说完这句，整个魂体就化作一个金色发光的飞虫。飞在妇女的头上，驻足了一会儿消失了。赵小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魂体确实是消失了，那么那个男生也是个活死人了。
赵小飞后来又偷偷去看了那妇女几次，心里做了个决定。他将眼睛和容瑞互换后，就将自己的一个魂给了男生。
“为什么？”
“他说通灵眼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作用，和我换了也并不损失，我也方便工作。他那两魂，本就多余。让一个出去，他也正常了。”
‘你们换眼不痛吗？”
“不痛，一点也不痛。可能是都默许了。”
“不痛吗？那他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记得一些。”
“宋哥，他们知道吗？”
“知道了。”
“他在哪里？。”
“白沙，下班带你去找他。”
“好。”
等到了白沙，赵小飞正在和镇里的小朋友玩。看见空中的二人，裂开嘴一笑，灿烂又阳光。是他？
赵小飞说，那爱笑讨人喜欢的那个他就留给那个男生了。不招人喜欢的他，就努力改变成为大家喜欢的人。他还有妈妈，还有迷迭香，一切都会好。他做的决定也不是很轻松，或许他们都希望一份自由，一份独一无二。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