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毕在那一小块摸索。书房内的墙壁是专门设计过的，没有刷外层涂料，而是保留了青砖堆叠起来的原状。他的指尖嵌入其中一块砖的周围，活动两下，把它轻轻拽了出来。
里面露出一道十公分宽的空隙。
何毕拿过烛台。他趴在地上，给里面的空间照了照，又随手拿过来一本书卷起来试探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机关之后，他才放心地把手伸进去。
一个外壳很坚硬的长方形物体，摸起来像一本书。
何毕把它小心地拿出来。
这本书的封面没有字，却是精装版。在书的第一页上有一行铅印字，上面写着《你不了解的一百个神话故事》。
书名还挺接地气。
何毕翻到目录，顺着目录找。在第200页，写的便是《关于莉莉丝的传说》。
没错，他想找的正是这个。
他把书翻到对应的页数。这个关于莉莉丝的传说很短，总共也不过一页半。而且看文章的遣词造句，应该是给小朋友看的儿童读物。何毕快速地把文章浏览了一遍。讲的无非是小丑在电视中啰嗦过的那些。莉莉丝是亚当的第一任妻子，因为对夫妻生活不满，所以逃出了伊甸园。也有传说她是魔王的妻子，跟着魔王四处作恶。这篇文章里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没有根据，无中生有之词，只有最后一段还有点价值。
“以上的内容均为神话传说，莉莉丝这个神话人物在经过千年的演绎也早已演化出许多种截然不同的形象。不过根据最早的记载推测，莉莉丝不是魔女，甚至不是人类。它只是一种夜间出没的动物，莉莉丝只不过是对它的称呼。”
何毕看完最后一段。
这最后一段的猜测还是比较靠谱的。何毕以前也阅读过这方面的书籍。很多神话中记载的妖怪精灵，其实都是先民对那些他们并不认识的动物和植物的一种描述。在原始先民对自然朴拙的认识过程中，这些动物也仿佛具有了某种未知的神力，让他们产生敬畏的心理。对比《山海经》里面的那些五花八门的命名，何毕觉得给某种动物起名叫莉莉丝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这个莉莉丝……并不是人类？
何毕又翻了翻手中的书，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之后，他把书放回了原处，又把青砖还原。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的时候，却猛地发现有一道人影站在书架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盯着他看。
何毕眯了眯眼睛，仔细地看。
原来是一面镜子。
他走近去看。这面镜子有一人高，是落地镜。能够把他的全身完完整整地映进来。
何毕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依然苍白的脸色，青黑的眼圈似乎更重了。不笑的时候像一尊精致的人偶，笑起来又会给人很刻意很勉强的感觉。其实他私下里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几乎是没有情绪的，不管他在忙什么事情。应该笑的时候他也只能尬笑，他觉得笑是一件很累的事。
何毕站直了身体，镜子里面的倒影也站直了身子。何毕晃了晃一头凌乱的头发，倒影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何毕突然抬高了右手。
镜子里面的倒影也抬高了右手。
何毕不动了，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面的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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