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底下,没有哪一位母亲,能够见孩子身处险境,却无动于衷。即便在千钧一发时,就算以命相搏,也绝不吝惜!”
“王爷是不怕,那夫人呢?”
“若下次遇到这样的事,王爷又当如何?”
见南安王不说话,他接着道:
“恕敝人直言,王爷的作为,不免太过于自私。夫人如今身处险境,又是为谁?”
“你……”
殷墨的脸上,青紫交加,却丝毫不能辩驳。
见状,子城当即下跪请罪。
“子城言语上冒犯,还请王爷海涵。”
“只是我所说的话,到底是否在理,王爷一想便知。”
堂内寂静。
上方人的低垂,烛光的剪影,遮住了他的脸,呈现出一片阴翳。
联想到方才季晓生的话……
他忽然抬起脸,盯住子城道:“姝儿,她……知道么?”
子城摇摇头。
“夫人还不知。”
“她曾前来王府,将王妃临终前的话,当面与世子挑明,却遭到了世子的否认。世子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再趟这浑水。”
“王爷放心……”
“只要您肯,四王府,当全力相助!”
这下,连殷墨自己,也不得不相信。
秦姝儿,留香阁的头牌,竟然是……大殷四王府的嫡女!
而自己,这个堂堂正正的王爷,竟然是个北境人!
他发出一声冷笑。
这冷笑的背后,却是深深的嘲讽!
白烛流泪,带着丝丝“噼啪”声响。
半晌后,南安王才缓缓抬起头,一双幽沉的眼睛,怔怔地看向来人。
“呵呵……”
“你回去告诉世子,就说,本王明日便上书,带着姝儿离殷。”
地上的人再次拜下。
“我代世子谢过王爷,王爷的大恩,四王府感激不尽!”
“不必……”
南安王摆摆手,踌躇道:“我……也是她的夫君。”
他只是觉得,这话说出来,仿佛十分拗口,所以自己一直不敢说,亦不敢承认。
但这是事实,不是么?
来人走后,殷墨一个人呆在厅堂中,细细思虑许久。
往事一幕幕上演,其实他本无意于皇位,自从静太妃走后,心情更是寡淡。
只是自己的夺位之站,还没开始,便像夜空中的烟火,转瞬即逝。
“呵呵……简直是可笑!”
“母妃……母妃……”
刹那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亦不知道该怨谁。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这句话,他是对着空气说的,厅堂沉闷而寂静,无人应答。房门外,还有小厮拿着扫帚,在扫阶前的雪。
“隐卫,誓死忠心于主子一人。”
“你们不是隐卫,是不是?”
黑夜依旧寂静。
蜡烛的微光翕动两下,是门外刮进来的狂风,裹挟着新降落的雪花。
“我知道你们能听见。”
“撤走一半的人,却保护夫人……必须誓死,保卫她的周全!”
话音刚落……
门口扫地的人,不见了。
雪花簌簌飘落进来,廊道上寒风呼啸,宁静无比,就像……从来没人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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