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当事人不觉有异,此刻红菊在茶白旁边皱眉,那暗紫衣袍男子身后的青衣侍女也是纳闷:王爷对阙茶白感情平淡视若无物她能理解,但是阙茶白那一眼,云淡风轻。
短短三天就放下对王爷的执念了么?还是阙离南之死让她灰心失望了。
的确,当初王上下旨杀阙离南时,若王爷全力作保尚可留命,可惜王爷是冷眼,任其发展。
王府三年,王爷对其漠不关心,恍若此人不存在。也就是在她找洛凤卿麻烦时,才被关注斥责。
但是在阙茶白身上,她未看出怨恨愤懑之情。宋泛霞暗叹一声:阙茶白,也是个重情的女子。
看着面前背对着身材挺拔的男子,脚步沉稳没有一丝凝滞,宋泛霞不再多想,默默跟上。
红菊这边则观察茶白神色道:“刚刚那个人,汝的想法如何?”
茶白抱着花道:“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一个长相好看的人擦肩而过罢了。话说这里的人长的都不错啊,脸上没有坑坑洼洼的,女子除了香气微重,脸上脂粉看起来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厚,都是淡妆,赏心悦目。”
“……”红菊道:“刚刚那个男子是墨凋,汝知道吗?”
“墨凋。”茶白没反应过来:“是谁?”
“……”红菊上眼睑微垂看着她。
她怎么又被鄙视了。。等等,墨凋、墨凋……
“啊。”茶白想起来了,“墨凋不就是那个王爷吗?刚刚就是他啊。”
“世界真小。”茶白感叹道。
红菊叹气:“汝能不能把任务放在心上,连自己夫君叫什么都记不住……”
茶白汗颜解释:“红菊啊,你要理解,我才来三天,又没见过墨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已。”
“……”红菊扭头表示不相信。
得换个话题。
茶白道:“红菊,你刚刚是问我对墨凋的感觉。”
“嗯。”红菊道。
茶白仔细想了想道:“第一眼,这个人长得俊朗,气势凌厉,眼尾上翘,薄唇,不笑的时候看着高冷。”
“但是要说他是冰美人的话,尚差的远。感觉这种高冷不是天生的,只是对不认同的陌生人带的常用面具罢了。”
红菊是真的惊讶了:“不过刚刚一眼,你就能看出这么多讯息。”
茶白骄傲笑道:“女人看男人,和男人看女人是一样的,先看外貌、身材,然后看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带主观的眼睛去认识别人,会发现人,真的很有趣。”
“当然,只要求人长的漂亮不看品质的,当我前面的话没说。精神贫乏之人,再美好深刻的形容词也感染不了他们肉眼所观的外表主观感受。”
红菊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茶白道:“汝,很特别。”
茶白拿着花篮手有点酸,神思分散,没注意红菊的神情,只以为平常说话,随口回道:“赞谬了。”
红菊也不在意,看了看桃花道:“桃花汝拿着也没用,丢了吧。”
茶白一听,当即拒绝:“不要。这可是花钱买的,要有意义一点,比如送人什么的。”
红菊道:“建议不要送给异性。”
“懂。”茶白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到了。”红菊道。
一间成衣阁映入眼帘,墨笔狂放,字迹龙飞凤舞,给人一种精气神的感观。
门口两幅对联,和匾额字迹截然不同的风格,当是不同的人书写而成。
一书:先针而后缕,可以成帷。
一书:先缕而后针,不可以成衣。
“这个对联不工整啊。文字含义倒是有趣,这家店的老板有点意思。”茶白在成衣阁门口观看道。
“不过这字句,好像在哪里见过……淮南子…”
红菊接道:“《淮南子·说山训》。”
“嗯,好像是这个。”茶白道:“那这家店老板是什么来历?”
“本地居民。”红菊道:“空宙变化交替,部分文化重叠,实属常事。”
“这样啊,那我是多虑了。我们进去吧。”茶白不愿太过追究,当下抱着花篮迈步进入店铺。
红菊随后看着茶白背影不由笑了:“汝,看的书倒是不少。竟能记起这个。”
茶白进入成衣阁中,绸缎丝绢琳琅满目,种类繁多,布匹衣饰不一而足。店中宽敞明亮,一个掌柜的和一个丫鬟模样的侍者在招待客人。
一华丽装扮的贵妇人带着四个丫鬟正说着话,她身后其中两个丫鬟捧着布类质料,另外两个丫鬟则托盘盛着衣服。
掌柜的是一名中年女性,面容和善,面带微笑,对着贵妇人点点头:“凌夫人,您放心,三天后,您定制的衣服会如约送到府上。”
贵妇人面容淡然,凌人气质自生,闻言冷淡点头:“那就好。”
说完贵妇人便带着四个丫鬟坐轿子离开了,掌柜的微笑看着茶白道:“这位姑娘,要看点什么?”
茶白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尴尬笑道:“我先看看。”
掌柜的点头:“可以。如有需要,请再找我。”
红菊察觉了茶白道意图,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听到掌柜的说凌夫人,是不是有个尚书姓凌,普通人家的打扮哪会这么招摇,而且周身气场也带有久居高位的高傲。”茶白心语对话道。
“那个女人,的确是尚书夫人,巧的是夫妻二人都姓凌,却并非本家,凌尚书惧内在墨王朝远近闻名。”红菊道,“汝能记住他,倒是令吾好奇。”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寻常,这个凌夫人能让凌尚书至今为止未有妾室,且不敢有怨言,想来手段非常。”茶白道。
之所以不说凌尚书与凌夫人伉俪情深,是因为凌尚书曾有纳妾的想法,甚至王上透露欲下旨按功赏其几名姬妾意思,那凌尚书当时未拒绝,回府第二天跪地求着王上手下留情。
其次也不乏为下官者讨好谄媚,送些良家美丽女子,皆被一一送回。听说那几日凌尚书请了大夫,似乎腿脚不便……
“这和汝想离开成衣阁有什么关系。”红菊依旧不解。
“很简单。如果掌柜的连尚书夫人都认得,这里又是京城附近,身为墨凋王妃的阙茶白不会被认出来吗?”茶白道:“但是看掌柜的反应,不像认识我。”
“她认不认识汝,有什么相关。”红菊道。
“十天后我们要逃离这里,当然是越少人认识我越好。衣服之类,人生活常备,很容易被发觉我们来过,万一墨凋狂性大发,把接触我的人都关进大牢,他们岂不是无妄之灾。”茶白分析道。
“汝……是不是善心发过头了。”红菊叹气。
茶白道:“你经历的多,我却是生活在和平年代,虽说不上绝对平等,但瞻前顾后是我家的家训。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红菊上眼睑微垂:“汝怨恨掌柜的…”
茶白无奈道:“你还真是有闲情,有时间挑我用词不妥。如此说来,我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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