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儿子说在他家呆的时间满了，叫我去他二哥家。”老婆婆听到有些搭话，浑浊的眼睛看向了钱才，里面仿佛蓄积着水，随时会掉下来。
“人老咯，不中用起来谁都嫌弃，你说这死了是不是一了百了。”
声音听上去，有些凄凉。
“……”这种情况钱才不知道接什么才好，只能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的处境。
“小伙子，你们是一起的吗？到站早点下车还是好的，这车可能快到头了。”可能是觉得钱才并没有随意评价她和她的家人，善意的提醒着钱才他们别坐过站了。
“老太婆会说话就说，不会说就闭嘴。”司机有些迷信，听着‘到头’这个说法不高兴的出声警告。
本来他可以不用跑完所有站台就偷懒提前收工的，可是这个老太婆上车后，偏偏说要去最后一站。这就让他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了几公里要跑，现在又说什么到头和死这种晦气的话。
“不好意思啊师傅。”老婆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道歉。
也不再发声，接着打着哈欠开车。昨天晚上同事叫打麻将，结果赢了不少，又不好意思带着钱走人，硬是熬到了三点，今天又强撑着眼皮开车，好几次都差点蹭着别人。
车辆在路上跑得飞快，摇的四人在车里摆来摆去，老婆婆有些晕车的迹象。
“师傅，慢一点行吗？老婆婆都晕车了。”李念念刚刚本来就看不下去了，现在又这样，也不管姐姐的制止，朝着司机的方向说道。
“自己在前面拿个塑料袋，你不忙回家，我忙啊，实在晕车就下去。”这个中年人听到是外地口音，语气显得极其不耐烦。
“你……”本还想和他理论，结果被老婆婆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可能是怕真的被赶下去。
李念念气不过，决定一会下车就把他给举报了。
在黑色的笼罩下，司机觉得有些恍惚，明明自己经常走的路却看上去有些陌生。揉了揉眼睛，希望自己不是开晕走到了其他的路。
原本零落的建筑在视野之中一座也看不见了，浓厚的雾气笼罩在周围。几次确定之后，一脚踩了刹车。
整个车厢里的人就像是要被吐出去了一样，还没有等乘客反应过来，司机便开门下了车。
这是哪？
林前能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心里直接蹦出了这个问题。他这条路满打满算也走了三四年了，但这个密林环绕的地方他是真的没有见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连忙转身回到了车里。
几个高中生醒过来也发现了问题，伸头出去打量了一番后，朝着司机问道：“师傅，这是哪？”
“没事，走错路了。”司机强行压制住心里越来越浓稠的恐慌，装做不在意的回答道，准备重新发车离开。
“什么啊，那我晚回去，我妈会担心我的。”一个看起来有些稚嫩的男生朝着窗外小声的嘀咕。
“师傅，麻烦快一点。”旁边的同学看出了同伴的担忧，朝着司机喊道，说完之后看向刚刚那个男生。说道：“小辉，没事的。师傅也没开多久，跑不了多远的，一会就能绕回去了。”
被叫做小辉的男孩听到朋友的安慰，眉头微微松开。只不过旁边的小胖子倒是没那么友善，语气有些嘲讽：“连路线都记不住，还跑什么公交车，回去就叫我爸打电话投诉你。”
“团子，少说两句。”刚刚安慰小辉的同伴扯了扯他的衣服，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看上去有几分成熟的味道。
不过眼神看向窗外时也不禁浮现出担忧，没有在朋友面前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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