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啊。”绿萼好像真心为姝贻开脱,有些高兴地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姝贻抽抽搭搭地断续哭着,也站了起来对我福了福身道“夫人,我这边去给您炖燕窝,然后再来领罚。”这实诚的傻丫头。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生气了,都没顾上姨娘和父亲,彩娟、翠云,拿两个垫子来,快上茶来。”我这才招呼起已经站了老大半天的柳姨娘和父亲。
“那个。。。星儿啊,现下不该唤姨娘了,如今素眠也是你正正经经的嫡母了。”父亲坐定以后,茶还未喝一口,柳姨娘一个眼色递了过去,他便有些局促地说道,他观我神色,惴惴不安。
“咔嚓”一声,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那茶滚烫却感觉不到疼痛。
“啊呀,嫂子,你的茶杯怎么碎了。”绿萼一声惊叫,拉着我的手吹气,“这样烫的茶,手有没有怎么样衣服都湿了,快来人收拾一下啊。”
“是。”两个丫鬟奔走匆忙,我却不动如钟,眼睛直勾勾盯着父亲,我说不上什么想法,只是觉着我娘的一生不值得,她得不到的东西,父亲给的好容易。
“我知道你生我气,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是红莲要与我和离,她这一走,整个苍梧山不会连个大娘子都不要了吧。”他见我这样,急急地说道,却是一副闪躲的模样。
他没有办法,他何曾有过办法当初要将我嫁给惜梧的时候他说他没有办法,
我娘死的时候他说他没有办法,汐月被鬼君掳去的时候还是没有办法,如今那便更加身不由己了。
“怜星啊,咱们从前就是最要好的,我知道你看不上那个女人”她说的那个女人自然便是前一任大娘子虞红莲,“现下好了,咱们这一家人好好过,你看你和你五弟弟,跟亲姐弟又有什么差别”她眼睛含笑地看着还在我怀里的五弟弟,举手投足间,我送她的那只玉镯不经意便漏了出来。
“诶我也曾听说山君的元夫人与他和离了,这元妻走了,再有个正房有什么不对吗”绿萼终于手忙脚乱的将那一堆碎茶渣料理干净了,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问道。
“嫡母说得极是,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我笑了开来,收回了被绿萼拉着的手。我明白柳姨娘的手段,这好不容易将前面那个挤走了,哪里还甘心坐在姨娘的位置上,自然是一身撒泼手段,坐上了正室夫人。到头来,苍梧山最人人可欺,最绵软无力之人倒成了大赢家。
“只可惜女儿有孕,不能将父亲和大娘子照顾好,待会儿叫厨房好好整治一顿饭菜,女儿不方便,只好再麻烦绿萼妹妹再送你们一遭。”我不打算用青鹤车,谁拉的屎谁擦屁股。
“额。。。”柳姨娘和父亲对视一眼,神情有些尴尬。
“夫人,燕窝粥熬好了。”姝贻手上托着食案,一碗燕窝粥熬得浓稠剔透,眼睛从食案后面抬了起来,竟肿得跟两个核桃似的,只怕这碗燕窝下了半斤眼泪。
我此刻也没什么心情,略瞟了一眼,便到“搁这儿吧。”
“胆子好大的丫鬟,方才本公主还在为你求情,怎么你竟敢不思悔改做出这种事情来。”绿萼先发了难,插着腰指着姝贻骂道。
“啊”姝贻愣了。
我也愣了,这又是唱的那出戏“怎么了”我问道。
“嫂子说得对,不懂规矩的人是留不得,快来人,将这丫头押下去,嫂子有孕见不得血腥,本公主来亲自会会她。”方才两个婢女被绿萼使唤,见我没有阻拦,只当我还是默许,便要上来拿人。
“干什么”我一拍桌案,这一早上当真是没个消停。
“嫂子”绿萼有些受伤地看着我,“这蹄子居心不良,绿萼这是为你清理门户,难道嫂子信不过绿萼吗”眨巴眨巴眼也跟着掉泪,好一个倒打一耙。
“我惜梧宫的人你说拿便拿,总得有个说法吧。”我说道,姝贻已经被吓傻了,手里拿着食案将绿萼望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嫂子要说法,那便看看这燕窝。”
“这燕窝怎么了”莹润洁白,没有一丝杂质,实在是好燕窝啊。
“我送嫂子的是血燕窝,熬出来也是血一般的颜色,但这分明就是普通燕窝,我看就是这个丫头偷梁换柱。”绿萼说道。
可怜姝贻,才堪堪止了泪一听到这话,又“噗通”跪了下去,头磕得“咚咚”作响,“奴婢没有,奴婢没有,这就是公主给的燕窝熬的。”磕一个头说一句话。
“姝贻你起来,我相信你。”血燕窝熬出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姝贻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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