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坐起来,道,“你我名声尽毁,这其中,都为我们为对方出的力啊。”
谢梓安瞪了她一眼后,开口道,“你如今哪里都去不了,是不是可以抽出时间来,处理柳笙言了?”
“他……不会是还在楼下跪着吧?”颜卿大吃一惊,赶紧穿鞋下地,她打开窗子,往下看去。
院中,柳笙言又跪在那里,她的小丫鬟正站在一旁抹眼泪,观雪阁虽然地势较高,但阁楼却不高,仅仅三层而已。
因为够近,她甚至能看清那少年毫无血色的脸,“他怎么了?几日没注意,身子虚弱成这样?”
谢梓安放下书,来到颜卿身边,“就在昨晚,伺候他的小丫鬟出府,去见了他娘,听说他娘在教坊司受了侮辱,他知道后便要自尽,以全孝道。”
剩下的剧情,颜卿都能想到,“接着就是,丫鬟撞见救下了,呵,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手段我在后宫和话本子里见多了。”
谢梓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他是准备自尽,但念及他娘的处境,打消了念头,来找我的路上,被府上的影卫发现,将他打伤了。”
所以……昨夜观雪阁外的人是他!
颜卿扶额,她以为是来府上查探的小贼,所以才将跟踪自己的影卫,甩给了他,没想到竟然是柳笙言。
他大半夜穿什么黑衣服啊!真是嫌自己不会惹事。
颜卿心中愧疚之情顿时泛滥成灾。
谢梓安拉住她,“走吧,他是你的男宠,他的事情你来处理。”
嗯……说得有理,无法反驳。
颜卿认命地跟他下楼,柳笙言见到来人,赶紧开口,“求公子救救我娘。”
仇人之子跪拜地滋味,并没有想象中令人愉悦,谢梓安默不作声,退居颜卿身后。
颜卿第一次见他,就是这么个时节,那时他爹死了,往日金尊玉贵的少爷沦为阶下囚,满身都是悲凉的气息,和今日何其相似。
“求我,我就救你。”那年的颜卿,因为憎恶他爹,连带着对他都有些厌恶。
而如今,颜卿扶起他,“回去吧,半个月后,你们母子就会团聚的。”
继跟姜然的一月之约后,又和柳笙言有了约定,颜卿在心中叹了句,造孽。
柳笙言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身穿仓蓝色罗裙的姑娘,就是当年害得他家破人亡,母亲进了教坊司的恶毒长公主。
他退后一步,行礼道,“谢谢姑娘,但我的事,姑娘帮不上忙。”
柳家发生的一切,从开始是颜卿的手笔,到结束也是她的意思,活着还是死去,都是利益所致,颜卿盯上了他们母子背后的林家,和他爹一样,都是闻着铜臭味来的。
不同的是一个娶了他娘,对他们虽不是太好,但也不曾虐待,而另一个则将儿子放在身边,母亲留在教坊司,以此相互牵制。
她活着,教坊司有人看顾母亲,她死了,母亲无人看顾,饱受欺凌。
他们就像颜卿得到的书画,被打上她的标签,除了她,无人会管此事,无人……有立场管此事。
谢梓安因男宠之名掌管大公主府,如果是他,或许能将他们从泥潭中拉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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