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个鸟,将尸首抢出来再撤。”周文即刻喝骂,不想远处一匹探马飞奔而来,到来近前,一挥手里飞虎小令旗,朗声道:“前军佐尉周文,金锣声响,立刻退兵,不许拖延!”
这话一出,军心越发乱了,战场上的汉军也匆匆逃回,周文捶胸顿足,却没了其他法子,只好整顿溃兵,收拾盔甲兵刃,退回兵营。
刚到营门口,孔安就派人来唤周文郑宁去中军大帐,周文黑着脸,并不搭理来人,先安置了伤员,又分派人清点各部将士死伤情况,换了一身麻布衣,这才和郑宁往中军大帐去。
说是中军大帐,其实和普通军士的营帐没区别,都是褐色牛皮大帐,只是里面只住了孔安和三四名亲卫,普通牛皮帐要住三十人,夜间时长矛环首刀这些兵刃则是以屯为单位存放,以防夜间啸营和军士私下争斗。
周文郑宁进了营帐,帐内孔安正斜拄在桌几上打瞌睡,两旁座下是兵曹正批改军务。周文故意将脚步压重,嘴里轻咳一声,孔安这才惊醒,略有迷茫地四下观看,见周文郑宁,略有不满道:“怎么才来?”
又向一旁的兵曹道:“打些水来,我洗把脸,漱漱口。”
侍从的兵曹赶紧出去打水,周文郑宁则分跪坐两旁,看着孔安。
不一会儿,兵曹端着铜盆进来,孔安洗漱过后,总算清醒过来,看着周文略有埋怨道:“本尉听你话语,调兵给你攻打,结果呢?死伤许多将士却连关口都登不上去,那伙山贼势必愈发嚣张,我军鼓起的士气又没了,此后要攻打关口肯定更难。”
周文面色不改,从容不迫,正要答话,不想一旁的郑宁先开口,愤慨道:“我等不顾性命拼死拼活,顶着箭雨落石攻打关口,县尉怎么能这么说!况且那关口的险峻你也见了,怎么可能轻易攻下。”
他虽是孔安的亲随,但孔安本来就没有多少威信,而且这话太伤前线将士士气,泥人都有三分火气,郑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能忍得了?
孔安闻言一怔,见郑宁双眼通红,神情激愤,心底多了一丝惧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是冷哼一声。
能撑三年县尉,不容易啊!这已经不是胆小怕事,而是懦弱。周文心底鄙视,但神色如旧,说道:“本来就是试探性进攻,弟兄们有死伤,但对山贼的情况也有了大致了解。”
孔安郑宁都看过来,等着后文。
“这些山贼至少有两个短处,其一,兵多但不精,我一直冲在进攻的一线,感触颇深,其实多次进攻后,山贼的意志明显下降,抵抗也弱了许多。其二,山贼兵刃不利,盔甲轻薄,弓箭也都是自己做的木弓,威力很小,甚至连扎铁甲都穿不透。”
周文将衣服的交领拉开一些,只见胸口有两个小伤口,是被山贼的羽箭刺伤。
“有这两点在,攻克关口只是迟早的事。只是势必要死伤许多弟兄,所以当先的问题是商议好将士们的抚恤,万不可让将士们寒心。”
郑宁微微颌首,孔安神色有些担忧,也不知是害怕攻不克关口,还是担心给士卒的抚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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