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怕能力不足,先前的司造府案仍悬而未决,请父皇明鉴。”朱允承猜不透父皇让其参与调查的缘由,究竟还是因为关系到太子吗?似乎不对,其一,父皇应该还不知道司造案的一些相关细节,那么并不会把这些事与太子扯上关系。其二,就算父皇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情,以父皇的睿智,不会不知道指向过于明确反而引人怀疑这个道理。既然猜不透,还是不要明着趟这趟浑水比较好。
拜别了朱继武后,朱允承顺道去了一次芜寰宫,坐于母妃身侧的时候,望着母妃的容颜有些出神。辰贵妃则满心欢喜的笑称儿子还是长不大,跟幼时一般总是痴痴的望着自己,看着这可怜样,就忍不住想要抱抱他呢。
这些话,朱允承自然一句都没听进去。此刻他所想的,是自己与母妃细看起来确实长得完全不像,幼时他一直以为不像是因为自己长的像父皇,而今日仔细端详了父皇,居然也最多只能算四五分相似罢了。洛玥所见的画像居然与自己有八九分相似,看来他还是必须再去一次梅州,亲自求证一下这个事实。
已近亥时,飞羽阁内仍然灯火通明,琴娘端着一碗参汤步入了朱允承的寝殿,向着仍在桌案前挑灯夜读的朱允承福了福,端出了汤碗置于桌案上,往前推了推说道,“殿下,时辰不早了,喝了老奴的这碗参汤,早些休息吧。”
朱允承放下书卷,取来参汤一口饮尽,“琴娘,你怎么来了,这些事让云良做就行。”
琴娘又递上了一方丝绢,朱允承接过丝绢在嘴角上擦拭了一下还给琴娘,又拿起书来读了起来,不过一会又放下书,正对着琴娘睨了一眼,“琴娘,有什么话不妨对本王直说便是。”
琴娘默默地收了桌上的汤碗,低着头有些扭捏,“殿下,您别怪老奴多嘴,沈姑娘现在在府里名不正言不顺的,毕竟她也是个清白的姑娘家……”
朱允承将手中的书放下,站起身来踱了两步,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动过清阙,就是怕毁了她的清白。“琴娘,你有心了,本王已经在考虑清阙的事了。至今本王并没有动过她。所以你也不必对她另眼看待。”
琴娘闻言跪在地上,打了一下嘴巴,“是老奴多嘴了,那日殿下特意招呼老奴来飞羽阁伺候沈姑娘早起,老奴以为……”话说到一半琴娘又即刻收声,掌了一下自己的嘴。
朱允承上前扶了琴娘起身,“琴娘,在本王为清阙正名之前,就劳您多费心照拂她了。”
“殿下放心,照顾沈姑娘,琴娘自当尽心尽力。”说罢琴娘识趣的端着汤碗退了下去。
岁末年初,辞旧迎新,年关将近,事务繁杂,朱允承将前往梅州的计划推迟到了年后。今年风雪日很多,在岁末那日又飘起了雪花,原定的烟花庆典似乎是要被这突来的大雪影响了。
洛玥回盛京后就一直盼望着再看烟花,无力的瞧着这窗外的大雪,摊开手接住了偶尔逃进窗里的几片,呆呆的瞧着它们在掌心融化。
琴娘端了手炉塞进她怀里,并转身替她关上了窗户。“沈姑娘,外面冷的紧,你可别受了凉。”
洛玥将手在手炉上烘了烘,“琴娘嬷嬷,唤我清阙就好。今日府里好生冷清,大家都去哪了?”
琴娘拿起绣活在那穿针引线起来,“清阙,殿下去宫里守岁了,王妃今日也带着海棠公主去了辰贵妃娘娘处请安。”
洛玥突然双眼放光,兴奋的说道,“嬷嬷,那今日我能出去一下吗?”
琴娘一皱眉,不小心扎了自己一下,轻轻吮了一下手指,叮嘱道,“清阙,外面下着雪,你又要去哪皮了?再说殿下关照老奴要好生照顾你,你可别乱跑了。去年受伤可担心死老奴了。”
洛玥撅了撅嘴,低头拨弄起手炉来。此时忽听的有敲门声,琴娘起身开门,一瞧竟是宿蠡站在门外。
宿蠡进了门,朝里张望了一下,似乎坐在窗口的人儿正在闷闷不乐,走到洛玥跟前,她也没抬起头来,怕是已经郁闷之极了。宿蠡微微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个娃娃来,在洛玥眼前晃了晃,果然马上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什么?”洛玥取了娃娃,拿在手里玩捏,“生的好丑,却好生可爱。”
宿蠡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顿顿的说道,“这是……好像是……南巫娃娃?是殿下途径市集的时候瞧见了,觉得有趣,买了让我送回来的。”宿蠡又朝腰间摸了摸,犹豫了一下,见琴娘走了进来,又抽出手来,垂在身侧。
琴娘瞅了瞅洛玥手里的娃娃,笑着说道,“瞧瞧,殿下心里可挂记着你呢,只可惜明日怕是看不到烟花了。”
洛玥搀住了琴娘的手臂,摇来摇去,故作撒娇状,“嬷嬷,你就行行好嘛,现在有宿侍卫从旁保护我,一定,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琴娘为难的看着宿蠡,宿蠡只是无奈的耸耸肩,并表示在外一定会保护好洛玥的安全,琴娘绕不过他两,只能点头应允。屋外的积雪已经没住了脚踝,坐车,骑马均不方便,好在洛玥只是有些想念盛云楼的酒菜了,盛云楼离王府也不是很远,于是两人决定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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