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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兰英婶肯定也听说了,但是明月是特别有主见的人,兰英婶说随她自己。

我说兰英婶就是开明,跟普通人不一样。

叶子说:“哪里呀,兰英婶现在操心的是秋月姐“。

“秋月姐怎么了?“我问。

“听说秋月有点新情况了“,叶子象个百事通。

“她才多大呀?“

“十七,不,过了这个年就十八了“

叶子又开始讲起秋月的事来,这都是她从她老妈那儿听来的。

秋月呀,在春雷的饭店里上班,有一个小伙子老去饭店里吃饭,次数多了,就认识了,饭店里的人都说小伙子对秋月有那么个意思。

小伙子是新疆来的,母亲是我们这本地人,嫁到新疆了。有个舅舅在咱们县里哪个单位上班,还是个干部。

小伙子呢,家在新疆是种棉大户,跟我们这县里的棉纺厂有供货关系,所以经常驻扎要县里舅舅家。

这跟小伙子有事没事常来找秋月,聊他们新疆的富饶和美丽,说丰收的时候,空气里全是西红柿和瓜果的香味,秋月听得十分入迷一脸傻笑。

这事也传到兰英婶耳朵里了。

兰英婶不想姑娘那么远去找个婆家,再说年纪还小,不用太着急。虽然说秋月还没有跟那个小伙子正式交往,兰英婶要先给秋月打上预防针。

有天关起门把秋月整了一顿,拿着细扫帚棍指着秋月的额头教训了一通,不准她跟那个小伙子搭话。

可秋月说人家正常来吃饭,我能不搭理人家吗?那不是影响店里的生意吗?

气得兰英婶要她从饭店辞职,去明月厂里上班,可秋月不听,兰英婶在家训斥她,秋月委屈得在家躺着休了一天。

这天,春雷妈来家里喊秋月去接电话。

兰英婶听说是秋月的电话,就猜到是谁打来的,放下小金宝自己就飞跑去接,在电话里一通骂,末了还怒气冲冲的挂断了。

村里有人劝说,其实那小伙子人挺好的,也有个正经生意,家里还是种棉大户,不会差到哪里去。

现在广播电视里天天都在说结婚自主恋爱自由,哪里还能象过去那样由家中老人做主?

兰英婶满腔的苦水:两个姑娘,老大在那么远的地方工作,以后要是在深圳那边找个男朋友,一年也就见着一回了。

如果老二再找个远处的,那两个姑娘就都不在跟前了,小金宝这么小,以后大小事情还得有姐姐帮忙照应着才行啊。再说做父母的终有一天老了,姑娘离家近才能时不时地回来看看父母,洗洗涮涮探望一下,嫁远了就管不着啰。

大伙有的劝解说,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飞机火车几小时就到了,来去方便。

兰英婶说看看南头的林子奶奶,年轻的时候从四川逃难过来,这都一辈子了,没回去过,夜里想家想得都哭。

大伙说那不同,林子奶奶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年轻时不认识字,说不清老家的地址,现在多少年的变化,合并的全并拆的拆,老家没了,不是回去不了,是不知道回哪儿了。

可你家这不同啊,高庄在这儿他还能跑了啊?

兰英婶说:“我不管,反正我不让女儿嫁远了。成家了哪有没个争吵的连回娘家避一避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日子就是不成“。

总之,各说各有理,兰英婶就是害怕秋月喜欢上这个小伙子,天天盯得紧着呢。

叶子说现在的家长几讨人嫌啰,管得几宽哟!

我觉得都是爱得太紧了。

初七严家台请了县里的戏班来唱地方戏,一直唱到正月十五,其中就有一台《西厢记》,叶子约我一定要去看。

我知道她已经在电视里看过好多遍了,这次还要去看,没个够。

叶子说电视里是电视里,唱戏是看的真人,能一样吗?

她最喜欢的就是机智勇敢的红娘那个角色,我觉得在她姐找对象这件事上,她一定会帮着金枝姐。

戏场是露天的,锣鼓响过之后,演员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叶子这个人感情太过丰富,不管是看电影还是看戏,都入戏太深,一会儿嗔一会儿笑的,都快把自己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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