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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强说:“我店子里顾客多的都看不过来,收摊都好晚了,还要去进货,哪有时间去理发,理发店也成天排着大长队呢!”

翠芬说:“正月里理发店可不开门”

“为啥?我年前忙没时间,还准备过了年三十再去理发呢”,泽强问。

“老话说,正月理发不利舅舅,我表弟头发长得实在忍不下去,撑到过了正月十五才去理,二月份还是被他舅舅揍一顿。”

大伙哈哈大笑。

泽强说:“不碍事不碍事,我舅舅早没了”。

正说着,“叮呤呤“,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起,镇上邮局穿着绿袄的邮递员骑着小绿车来问:‘家里有人在深圳打工的寄钱回来了,快来认领”。“

于是孩子们飞跑着去叫,不大一会儿,兰英婶、叶子父亲等人就都到大槐树下碰面了。

邮递员拿出汇款单,挨个叫名字,核对身份证后发给汇款单,叫拿着单子和身份证到镇上的邮局去取钱。

十月份刚给全村人办上的身份证,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无事闲聊的人都上前围观。

去了五个月了,除去路上的盘缠开销,各自的平日用动,每人都寄回来六千元,兰英婶收到的是一万。

叶子父亲喜笑颜开,说丫头节俭着呢,平时很少花钱,也没功夫出去花,除了上班就是上班,上月打电话回来就说了。

“不是说每月能有两三千的吗?“有人问。

“刚去什么都不会,还有三个月的学徒期呢,学徒期人家能给三千块吗?给个基本的生活费就不错了,这以后成师傅了就拿得多了嘛“。叶子父亲说,看来是没少打电话,什么事都一清二楚。

最高兴地是兰英婶,见了邮递员嘴就一直没合拢过。

一万元钱对于在家种地的人来说,得流多少汗水才能换来呀?明月这丫头是有本事了,坐办公室,又干净又舒服,比在家强一百倍。

翠芬说:“我看看汇款单是啥样的,都没见过呢“。

说着伸手去兰英婶手上想拿过来看一下。

兰英婶忙把手缩回去,一把收进口袋里,边跑边嘻笑着说:“走啰,盖楼房去啰“

“你看这高兴的“,春雷妈笑着嗔她道。

翠芬一跺脚:“哼,我又不要你的钱,你跑什么跑,我也就是看看“。

几个拿了汇款单的人按捺不住脸上的喜悦,小心翼翼地把汇款单放进衣袋里回家去了。

留下水井边的一大堆人在那儿羡慕。

小婶也好生羡慕,叹了一口气,怪自已年轻的时候没遇上这么好的时代。

如果她年青的时候有这么好的机会,凭她的心灵手巧一定也能在厂子里每月挣上几千元的工资回来。

现在岁数大了,还有家有口的拖累,出去闯世界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在家干点零工了。

唉,小婶又开始叹气了。

小婶挑着腌好的鱼肉桶回来,奶奶已经把豆腐圆子炸豆腐都用棉线索子穿好了挂在树枝上了。

圆圆的豆腐圆子象金色的珍珠一样闪着金光,串串吊在枝桠间,展示着饱满和富足。

我更爱吃带点荤的,如夹肉的藕盒,油炸的滑鱼,肉丸子,炸河虾等。

所以我带着春华和秋实在竹蓝子间挨个穿梭,奶奶每炸好一锅我就率先品尝一个,直到我们三个都吃得肚儿圆圆,正餐什么也吃不下。

小哥已经不跟我们小屁孩一起混了,学校放假了,他大多数时候待在屋里看书。

奶奶怕他不出来吃东西,每样炸货都留了几块用大碗装了一堆碗送到他房间里去。

小哥说宋家诚来他们学校给他们演讲了,讲得很精彩,掌声雷动。有好多话他都不记得了,印象最深的只有:“学习不是表面上装样子走形式,象鸭子凫水一样,只有把脑袋扎进水里,才有可能真正吃到东西”,这句话小哥跟我念叨了好几遍。

以小哥每天都在屋里看书,奶奶也不让我们去打扰他,甚至高声喊叫都不允许,他真成了奶奶的心头宝。

我问奶奶太阳下山之后要不要把油炸货收下来,奶奶说当然要啊。

“不过只要挂在屋檐下风干就行了“,我说不用收进屋里吗?奶奶说“不用,咱们村还没丢过东西,晚上不关门也没事,没有人会偷的”。

这就是大哥文绉绉的说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民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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