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大概只能做仇人吧。
徐慎之切好了牛排，很绅士的把自己面前切好的那份换给程未央，又将她那份拿了过来。
程未央愣了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该说这是绅士的礼仪，还是过于亲密的行为呢？
她一时有些尴尬，抬起手摸了摸头发，不太自在的别过脸，莫名其妙的有一点心虚。
这边桌子旁的周立行却是快要把手中的高脚杯给捏碎了。
服务生惴惴不安的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攥紧了高脚杯，她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一下那种力道，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先生那个杯子，是玻璃做的”
“嗯？”
周立行猛地回过神，眉头皱着，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才发现自己手里捏着的，脆弱的，一只杯子。
他不太自在的松了手，清了清嗓子，腕间那块精致的陀飞轮在暖黄灯光下精致异常，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服务生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一步，恰好看见艾米从钢琴台上走下来，表演结束了。
艾米还是个大学生，却已经在餐厅兼职弹钢琴两年多了，和她们这些服务生关系很好。
那服务生笑了笑，跟艾米打过招呼，却第一次没有收到艾米的回应。
她就像呆住了一样，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步履匆匆的朝着周立行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
程未央接过学长递过来的那一份已经切成小块的牛排，心不在焉的叉了一块送进嘴里。
徐慎之又问了一句，“那天在工地上发生的事儿解决的怎么样了？”
他语气里满是关心，因为一旦工地上出了事，首要的责任人就应该是程未央，然后才是公司高层，甚至很有可能，她会有被解雇的风险。
程未央放下手里的餐具，拿过旁边的餐巾纸抿了抿嘴角，大致的把那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徐慎之拧着眉听着，听到方媛竟然也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有些烦躁的端起面前的冰水喝了一口。
他等等还要开车，所以不能喝酒，只能用柠檬水对付一下。
但是柠檬水解决不了他心里的烦躁，徐慎之耐着性子听程未央讲完，一时也是无限唏嘘，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他眉目间藏着一抹恻隐，揉了揉眉心，又重新拿起面前的刀叉，看了看程未央，却只看见她低垂着的小半张脸。
徐慎之的声音有点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那周氏真的会起诉那一家人吗？”
程未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徐慎之静默了一会儿，程未央也没说话，安静的吃着东西。
艾米提着礼服裙摆，几步就跑了过去，她甚至没有看见身旁的服务生有些惊讶的神色，捂着胸口停在那张餐桌面前。
周立行静静坐在那，上身靠在椅背上，一副闲散的姿态，两根修长的手指掐着高脚杯的底座，微微抿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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