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外公的去世既在所有人意料之内,也在预料之外。
魏外公已经病入膏肓了,医院也没办法救治,现在只能等待他离开的时间,这小半年给了所有人一个缓冲的时间,但当离开这一刻突然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感到难过,这是一种生命到了尽头的难过。
要处理魏外公的丧事,魏父不得已带着魏晴余又去了北方。
魏外公的去世是有先兆的,那天他难得清醒了片刻,招来魏母和王玲珑,看了她们一会儿,然后又让魏母和王玲珑出去,招来了魏外婆,两人在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等到魏外婆再次出来的时候,魏外公已经去了。
然后魏母赶忙打电话通知了魏父,让他带着魏晴余赶紧过来。
魏父带着魏晴余赶到的时候,丧事已经办了起来。
堂屋里摆了丧事用物,魏外公就躺在一口棺材里,一身蓝色的寿衣,双眼紧闭,魏母和王玲珑跪在另一旁,低低抽泣,魏外婆则是守在了棺材旁边,目光紧紧的盯着棺材里的人,她并没有哭。
魏母她们也都担心过魏外婆会不会是伤心过度,但是她们发现,魏外婆的生活过得有条有理,每天正常起床正常休息,一日三餐一顿不落,甚至在遇到喜欢的菜时,魏外婆还能多吃一点。
前三夜需要守灵,魏父让魏母她们去休息了,独自在灵堂守着长明灯。
直到出殡的那天,魏外婆的心情的都异常平静,她不哭也不闹,只是牢牢的跟在棺材旁边。
左邻右舍不知道魏外婆的心思,看着只觉得魏外婆太过冷血,相伴几十年的老伴去世了,她竟连哭一声也不愿。
魏母等人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话,她们无法反驳,只是她们心里都清楚,自家父母的感情那是顶顶好的,根本就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魏外婆也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冷血。
王玲珑年岁还小,她不懂魏外婆为何不哭,但是她非常不喜欢外人这样胡说八道,在别人又一次乱嚼舌根的时候,她没忍住在背后咳嗽了下,那乱说话的两人尴尬的回头看她,她从目不斜视的两人面前走了过去,然后丢下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八婆。”
那两人燥的脸皮通红,心里都知道王玲珑说的就是她们,但她们就是再生气,也不好在人家的地盘上跟人家吵起来,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人家的葬礼上呢。
“嘁,都这样做了,还不让人说。”有一个人咬牙盯着王玲珑的背影,嘴硬道。
旁边另一人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算了吧,在人家里,这话还是不说了。”
出殡结束那天晚上,魏外公的遗像已经摆在了堂屋里,魏父等人一天忙完早早的去休息了,整个家里唯独堂屋里的灯还亮着。
魏外婆独自一人坐在长凳上,拿下黑白色的遗像,用衣服细细的擦试着。
良久,她缓缓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少爷还是那么俊。”
从一九三零年到一九九九年,六十九年就这么过去了。
一九三零年的时候,王家还是当地的名门望族,王家小少爷刚出生没多久,举办周岁宴的那天,王家小少爷抓周一眼就瞧见了躲在人群外偷偷观看的她,然后就咿咿呀呀的指着她。
她的父母是王家的家生奴,她自然也是家生奴。
在这么盛大的场合,像他们本该不能出现的,但王家人慈善,允许他们这些奴仆在外围观看。所以她的父母就带着她在外面偷偷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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