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了小半,端惠皇后仔细打量一圈宴席中的公子小姐们:“看着这群孩子们,倒是令人怀念年轻的时候。”
端惠皇后与长公主交好,平日里待叶可卿也是不错的,见她这般感慨,叶可卿小嘴如同抹了蜜似得哄道:“皇后舅母国色天香又保养得当,若不是这母仪天下的气度浑如天成,看起来倒像与我们同岁哩。”
“泓仪向来会哄舅母开心,说来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这满座的青年才俊,可有泓仪心仪之人?不若今日替你定下门好亲事,也算了却本宫与盛平长公主一桩心头事。”
皇后金口玉言,有她赐婚也算得半卷圣旨,叶可卿心念微动,不管不顾就要脱口而出,却不想脸色陡然一白,长公主垂在桌下的玉指,轻轻在她的腿部点了三五下以示警告。
叶菁与叶老太太、叶音同坐在旁桌,不知其中深意,只是觉得端惠皇后一番好意,叶可卿良久不曾回应着实有失规矩礼数,于是沉声提醒道:“可卿?”
“谢皇后舅母费心,泓仪还想多陪父母几年。”
看来也不过随口一提的端惠皇后并未强人所难,而是转头望向周深:“老三啊,你六弟即将大婚,你平日里松散自由惯了,不喜旁人替你拿主意,母后也不勉强,只是光阴如梭年复一年,成家立业不可或缺,莫要耽误了大好年华,往后空余遗憾。”
周深见焦点忽然到了自个儿身上,顿时收起看好戏的模样,故作神伤的回道:“母后有所不知,儿臣其实已有心悦之人,惟盼与她白头到老,再生上七八个娃娃,让父皇母后闲暇时能够含饴弄孙,只是……”
端惠皇后还未开口,皇上已急切的抢先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周深难过的垂下眼眸,沉声回道:“儿臣虽为皇子,却空有富贵,平日过于闲散浪荡,人家姑娘压根瞧不上儿臣,已经与人订婚了。”
纵使有心,皇上也不能当着百官的面挖人墙角,只能含蓄的开口:“你虽浪荡,却并非风流成性,此前从未见你对自己的婚事上心过,虽不知哪家的小姐能得你另眼相看,不过想来也是极为出色的。”
周深连忙称是,一双眸子哀怨的将魏丸喜望着,神伤而又深情的说道:“她是儿臣有生以来,见过最正直善良、最勇敢无畏、最活泼动人的姑娘,亦是儿臣日思夜想也得不到的女子。”
他每说一个字,魏丸喜的背脊便凉一分,待周深说罢,一张小脸早已惨白的毫无血色,连带魏孝贤与应清正夫妇都心中大骇。
应吾思紧紧将拳头攥着,一双眸子凛冽的盯着周深,这杀千刀的早先在亭台说的那番话,又哪里是提醒他,分明是算计着要跟他抢媳妇儿。
皇上打量着魏丸喜,似乎也觉得不错:“这是魏将军之女?这些年倒是见得少。”
魏孝贤连忙接过话茬,颇有豁出去的意味:“回皇上,正是小女丸喜,整个淮安城都知道小女自小脑部有疾,故而臣鲜少带她出门,也是这两年眼见情况好些,却还是比不上正常人。”
为了配合魏孝贤的话,魏丸喜将双手夹到腋下,一手比六一手比八,瞳孔汇聚化作斗眼,冲着皇上腼腆一笑,应吾思手掌覆在下脸,转头强忍笑意,这傻媳妇儿也不知在哪儿学的,演的真是像模像样。
端惠皇后见此情景,不动神色的扯了扯皇上袖摆,尴尬的轻咳两声,决意将此事作罢。
谁料那周深不肯罢休,又很是惆怅的开口:“儿臣又如何不知魏姑娘身患脑疾时好时坏,只是自猎祭上亲眼目睹魏姑娘屠狼斩熊,那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终日在脑海中挥散不去,实在令儿臣日思夜寐难以忘怀。”
猎祭当日魏丸喜的风姿皇上也是亲眼瞧见的,这么一回想倒是凭添不少好感,见此情形,应吾思眸色愈发深沉,猛地起身就要上前向皇上禀明二人订婚之事,一道身影却快他一步,径直走到中央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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