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徐连长说:“陆县长不愧是老新四军出身,打仗很有一套。”
陆振宁说:“你知道是当新四军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徐连长摇摇头,饶有兴趣地问:“不会是当土匪吧。”
陆振宁哈哈大笑:“还真让你说对了。”
“真的啊?”
“不过,我们可不是打家劫舍的山匪,准确的说,我们那支队伍是一支农民武装,是专门打鬼子和汉奸的。”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对土匪的习性了解得透透的。”
“也可以这么说。我想青面猴不过是个土包子,没多少军事常识的。我玩一个障眼法就可以把他骗下山,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我之前还高估了他。”
正说着,罗竹南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进来,陆振宁一看,原来是韦保宁手下一名小队长的父亲,此人住在县城西来街。
陆振宁与老人早就相识。陆振宁忙让老人坐下,问道:“你儿子有消息吗?”因为,过去他曾动员过这位老人,而对方也答应要把儿子找回来。所以,一见面他就直截了当地提出了问题。
老人忙起身打躬含笑答道:“有消息,只是你究竟能不能保证不杀他呀?”
陆振宁毫不含糊地说:“只要他能主动回来,坦白立功,我就可以向你保证,不杀他。”
“好,好,我这就去叫他回来自首。”老人急忙退了出去。
过不多久,那个小队长就同罗竹南一起来到了陆振宁面前。
陆振宁说:“我们党的一贯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有立功表现,我们就会对你进行宽大处理。”
“我坦白,我坦白。”那人连声说。
“那你告诉我,韦保宁和青面猴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人却面露难色说:“长官,我是被韦司令开除回家的。因为我家住在县城,韦司令怀疑我不可靠,就把我开除回来了。”
陆振宁一听就知道这人说了假话,不禁勃然大怒,把桌子一拍,厉声斥道:“你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要是假投降,就什么也不用说,老实告诉你,你今天也出不了这个门!要是真投降,那你就老老实实,帮助我们捉到韦保宁和青面猴,立功赎罪。不用狡辩,你是韦保宁的小队长,他不会信不过你。你仔细考虑一下,何去何从?”说罢,他连看也不再看对方一眼,就站在一边吸起烟来。
那个小队长坐了一会,看看没人搭理他,心中开始有点慌。但他强装镇定,微闭着双眼。
陆振宁斜眼看了一眼,突然喝道:“罗竹南,马上把这人拉出毙了!”
“是!县长。”
罗竹南应声进来,用枪指着那小队长喝道:“起来!走吧!”
那小队长站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前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们不是答应不杀我了吗?”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们不能这样啊,你们共产党不是说话最算数的吗,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陆振宁又一次回过头来,厉声喝道:“对待你这种满嘴谎话的人,我们没必要讲信用?拉出去!”
小队长急忙跪下道:“我坦白!我坦白!我说实话……”于是,他详细地介绍了韦保宁和青面猴被打垮后的潜伏情况,并交代了青面猴潜进双平城暗杀胡志诚的全部过程。他所说的,与陆振宁所掌握的事实基本相符。
陆振宁这才换了一种缓和的口气说:“你这算是说了几句实话。”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再也没有任何欺瞒。也正是因为在暗杀胡志诚这件事上,我跟别人说漏了嘴,猴爷,啊,不是,是青面猴才对我怀有戒心。因为青面猴知道我家住在县城,我担心我阿爸受连累,才偷偷跑回来的。所以,我对青面猴现在的准确地点并不清楚。”
“你跟随韦保宁有多久了?”
“也就一年多。”
“青面猴回到山上也有将近一年了。你对他的情况总有些了解吧,他在这一带还有什么落脚点?”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不过,我可以到青面猴的一个亲戚家去打听一下。
“好。你不许耍什么花样。”
“不敢不敢,我的家人全在城里,如果不是为了保他们性命,我才不会偷跑回来呢。”
陆振宁同意了他的提议,派了杨大鹏和罗竹南化装成土匪喽罗,和那人一起前住青面猴的亲戚家去。
第二天,杨大鹏和罗竹南回来了,打听到青面猴带着十几个人可能就躲在尾鼠村的一个朋友家里,或者在尾鼠村附近的一个山洞里。
“事不宜迟,我建议马上带人去尾鼠村。”杨大鹏说。
“好。我同意。”陆振宁说,“不过,要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还有,要抓活的。”
“是!”
这天夜里下着大雨,天黑得对面望不见人。杨大鹏和罗竹南亲自带着几名侦察员,冒着大雨,连夜赶到尾鼠村的那个山沟里,果然不假,那里有几间孤零零的房子,从堵着的窗缝里,透出一线灯光,里面果然有人。
而在房子后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山洞,只要枪声一响,土匪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钻进山洞去。
杨大鹏看看环境对自己不利,便没有贸然行动。
“我们先围住这里,等天亮了再说。”杨大鹏说。
罗竹南对一位侦察员说:“你马上回去,多调一些人过来,把这个小村子围成铁桶阵,再也不能让这些土匪跑了。”
杨大鹏向罗竹南投去了一个笑容,小声说:“告诉大家别急着开枪,抓活的。”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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