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向日葵开在油麻地

鸟儿去了，稻草人永远在原地，可它，他们都不知道了。

自你离开，我化作一动不动的稻草人，我丧失了舞蹈的能力，丧失了精神元气，丧失了热情和拼了命爱的能力。我只有一个念头，等在原地，忍受风吹日晒，日复一日。人们包括小孩都以为稻草人站在那里天经地义，以为我们没有心，感觉不到心痛。其实不是，至少不是你们肉眼看到的那样。看到清晨的露珠了吗？那不是凭空而来，那是我昨夜的眼泪。你们未曾察觉而已。

孩童在我们周围嬉戏，这便是我一生中美丽的时刻。风景在岁月的层层渲染下逐渐淡泊，花开了又暗淡不惊扰任何人。他们在稻田上奔跑，我们追逐六月的流星，我们把日光当做信仰，存了雨水，不厌其烦地看白衬衫上的水渍变薄，变成另外的崭新的空气。

他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知道太阳神阿波罗和女神的故事。可他们也信悲伤的绝不会永久，只有幸福能长存。这片油麻地是爱情的牺牲品，爱情也从这开始。

梵高的向日葵如陈丹青所言，“颓败，但有一种直指人心的美。”我曾有幸在北大的艺术馆看到了梵高的向日葵高仿品，我只觉得要被着交错不讲章则的色彩和旋涡似的花盘吸进去，大片大片的张力极力朝外扩散着。向日葵是一种生命力极其霸道的花，我爱她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