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空哈哈一笑,右手持扇打在左手掌上,啪嗒声中问道,“若本王说不呢?”
柳池初眼放精光借着酒劲探手来抓,忽见一道白影闪过,柳池初倏忽被弹出丈外。
身子凌空扭动轻飘飘落地,柳池初站稳身形,手指立于飞檐之上的白影怒喝道,“白髯翁,你胆敢如此无理……”
赵春空置若罔闻,上去马车后招呼宦颜一并上来,撂下锦帘,车夫驱车前行。
一道白影飞檐走壁,稳稳尾随马车而去,独留柳池初立于府门前,脸色晦暗不明。
锦帘垂下,马车稳稳前行,赵春空斜依在靠枕上,尽量躲宦颜远远的。
“隐王莫不是同上将军结过梁子?”宦颜好奇,何以赵春空如此不给柳池初面子。
“谁让他得罪了颜儿,得罪了颜儿便是得罪了本王。”赵春空笑得极为好看,比马车里照亮的夜明珠还要晃眼,言语轻浮却心意真切,宦颜只好当做未曾听闻。
“临近到华都时,本王给你留下车马盘缠,另有换洗衣物数套,如何你却依旧衣衫褴褛,脏臭不堪?”
赵春空话中暗含埋怨,问向直挺挺坐着的宦颜,只见她也正拿冷冰眸子看着自己,身上的百家衣好似从泥水里打过滚,风干后不只有泥巴还沾染着些稀碎稻草,头顶上本就乱蓬蓬地头发,像是故意又被扯烂揉搓过,比之从前邋遢有过之而无不及,脸上的泥巴一层一层糊着,有些故意而为地痕迹,唯有脚上的布鞋还算周正,只露出一个脚趾头来。
“当日柳池初曾说过,不管宦颜变成何种模样俱都不会嫌弃,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你尚且能忍耐着与我同乘,可他却背约负盟,一副厌弃嘴脸。”
“所以,你这是在考验?”赵春空眯起星眸,无奈摇头,“若设身处地,唤作你是他,颜儿,难道你就敢保不会厌弃?”
翘着露在鞋外的大脚趾头,无聊收缩晃动,宦颜只认死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可用之于大丈夫,亦可用于专情也。”
“要求有点高……”赵春空含笑颔首,“却也有些道理。”
“你倒是还有精神操心本小姐的事情,难不成遇到了什么神医,把你的病和毒都解了,伤也好了?”
闻言,赵春空笑得像个狐狸,“多谢颜儿还惦记着为夫,只是除了颜儿,恐怕这世上便再没有能医得好为夫伤病的人了。”
“油嘴滑舌……”宦颜无谓同赵春空斗嘴,将背后的包袱卸下,拿出里面沉甸甸地一包银子丢给赵春空,“给,这是卖了马车和衣物的钱。”
赵春空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倒是卖了不少……这是想同为夫银货两讫?可惜,父皇已将你我婚事定在八月十五,恐你我自此便要纠缠不清一生一世了。”
宦颜虽从爹爹口里听到过关于她同三皇子的婚事,但还未具体到几月几日,如今听了心下盘算,柳池初的婚事是定在五月廿六日,而自己的婚事却要比他晚上将近三个月,宦颜顿觉心有不甘,“为何不是五月廿五日之前,却非要延迟到八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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