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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曜比杨铣年长五岁,任职太子太保,辅佐皇太子李适。在郭子仪诸子之中最是谨慎,颇有乃父之风。

杨铣也见到了醉打金枝的主角郭暧,这郭暧还是青年,看上去英俊潇洒,仪表堂堂。

郭子仪的诸子退下,只剩下郭子仪和杨铣举杯对饮。

“镇宁王似乎看出子仪诸子不肖,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郭子仪举杯,眼中尽是醉意。

杨铣笑道:“老令公就爱开玩笑,小王绝无此意。”

“欸,镇宁王目光如炬,断不会看错。”

“这”杨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郭子仪长叹道:“非我醉意,而是确实如此。还记得我在河中的时候,妻子乳母之子在军中策马驰骋,被都虞侯依法处斩。诸子都在我面前苦苦哀求,要求治都虞侯的罪。”

杨铣瞬间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在西域也曾因为高仙芝的乳母之子一直出言藐视,而一怒之下杀之。

“子仪诸子不喜都虞侯之刚正不阿,反而悲乳母之子的死。将来绝对不会有大的出息,只怕还会因此蒙祸。”郭子仪满头白发,眼神竟隐隐有悲意。

郭子仪今年刚好七十岁,古人称七十岁是杖国之年。郭子仪猜出代宗免辛云京的原因,只因辛云京曾是郭子仪的部下。

这是代宗一一免去郭子仪在军中的势力。

杨铣沉声道:“请老令公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令郎会平安无事。”

郭子仪欣喜的点头。

杨铣不是夸海口,深知代宗只是要清除郭子仪这位平叛第一功臣的影响,并不是真的要铲除郭家。

杨府,李柔芸的房中。

杨铣喝了些酒,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了身衣服。对着巨大的铜镜,看着镜中偶有白发的自己,不由得一声长叹。

“二郎自去过老令公的府上之后,回来一直是长吁短叹,不知所为何故。”

李柔芸亲自端着醒酒汤,递给刚换好衣服的杨铣。

“老令公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子嗣们的未来。天下父母皆是一般,我不由得联想自己的孩子们。”

杨铣摆手拒绝了醒酒汤,缓步坐到桌旁,继续叹气。

李柔芸理解了杨铣的苦恼,上前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昭儿和暻儿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这样担心是没有用的。”

杨铣闻言一怔,仔细一想又觉得李柔芸所言有理。

自杨铣接任河东节度使,本来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三镇。偏偏藩镇们连成一气,对朝廷又表面恭敬,令杨铣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出兵。

代宗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暂时不去追究藩镇。

李泌为杨铣制定了一套遏制吐蕃的战略,指出西结大食、北和回纥、南通南诏的战略。为何要如此针对吐蕃呢?还是因为吐蕃一直是大唐西面的大患,必须予以遏制。

根据李泌的战略,杨铣奏请代宗准许其妾述律绰携子到回纥小住一个月,同时转达大唐的和好之意。登里可汗自知杨铣兵权在握,没实力和杨铣经过长期的战争,于是同意和大唐和好。

当年八月登里可汗派使者护送述律绰,来到大唐,并觐见代宗,表达了两国和好之意。两国成功的会盟,完成李泌战略的第一步。

第二步是南诏,杨铣深知大唐和南诏之间最大的阻碍,恰恰是吐蕃。而要对付吐蕃,就必须西进。

杨铣越过南诏,开始第三步策略:重新营建大唐和西域诸国的关系。

戒备森严的节度使府,迎来了两个很重要的客人。

杨铣身着崭新的圆领袍,头戴头巾,足蹬皂靴,腰系束带,胸前还挂着紫鱼袋。永和公主李宝章和都督仆固敏也是盛装出席,分别站在杨铣的两侧。

一向衣着朴素的李泌,这次也换上了锦袍。

“启禀节度使,尊夫人和令嫒已经到了府门前。”

守门仆人汇报完毕,仆固敏和李宝章立刻快上前去迎接金丝凯亚母女。

不一会儿,仆固敏和李宝章一左一右挽着金丝凯亚入内。杨铣的次女杨朎跟在她们身后,来到了内院。

“妾身拜见二郎。”金丝凯亚在杨铣面前福身道。

杨铣微笑着回礼。

“女儿拜见父亲。”杨朎规矩的向杨铣行跪拜礼。

杨朎生于天宝十一载,如今也有十五岁。女大十八变,如今完全长成了大姑娘。由于其母金丝凯亚是石国人,因此杨朎眉眼间带有异国风采。

杨铣笑道:“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在府上好好的歇息一段时间。等你们恢复差不多,我们再起程。”

金丝凯亚微笑的点头。

所谓的起程,就是杨铣将带她们前往沙州,依靠金丝凯亚和现在的石国国王的兄妹关系,重新构建大唐在西域的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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