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怀恩自知进京势在必行,也立刻打点行装,刻意带上仆固敏一道,起程随杨铣前往西京长安。
杨铣之所以不前往河东,其实是对整件事通盘了解之后的决定。
河东节度使辛云京一直奉公守法,恪守尽职。杨铣如果前往河东,反而会让人以为朝廷是在和稀泥。
整个事情全因仆固怀恩而起,只要仆固怀恩能入朝见驾,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同年九月十五日,杨铣返回长安,入宫见驾。
仆固怀恩则住在官驿,等候代宗召见。
程元振在代宗面前,奏道:“仆固怀恩自恃有功,妄自调动所辖境内的兵马。不如趁其入朝之际,削其兵权。”
代宗有一些犹豫。
杨铣立刻反对道:“如今唐军诸将皆在外驻守,不敢奉诏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如果这个时候削去仆固怀恩的兵将,就意味着朝廷和诸将不再信任,从此多事。”
“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不成?”程元振反问道。
“他们岂敢犯上作乱,作乱是要杀头的,他们顶多敢杀鸡而已。只是一旦大乱将起,只怕某些人要做边令诚之流吧。”杨铣对程元振一番冷嘲热讽。
程元振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杨铣骂道:“你这分明是含血喷人!”又向代宗跪哭道:“陛下请为老奴做主啊。”
代宗沉声道:“杨卿所言有理,不能削其兵权,引起其他将领的误会。”于是下诏召仆固怀恩入宫见驾。
杨铣担心程元振从中作梗,又陪同仆固怀恩一同见代宗。
代宗对仆固怀恩一番好言宽慰,令仆固怀恩跪哭在地,不敢抬头。
“启奏陛下:臣有一事想请陛下做主。”仆固怀恩奏道。
“但说无妨。”代宗应道。
“臣有女仆固敏正值芳华之年,一直没有择婿。臣与镇宁郡王甚是投机,请陛下做主,准许臣将小女嫁给镇宁郡王。”仆固怀恩道。
代宗捋须思索片刻后,笑道:“可以。朕赐封令嫒为淑德郡主,赐婚于镇宁郡王。择吉日完婚,不得有误。”
杨铣在一旁,惊讶的无以复加。这两人完全不理会他这个当事人的感受,还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全部谈妥。
“陛下!”杨铣欲开口反对。
“嗯?”代宗充满善意的眼神投射过来,吓得杨铣立刻闭口不言。
仆固怀恩的策略很简单,结交朝中能在代宗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进而巩固自己的位子。代宗的策略也很简单,利用杨铣和自己的关系,拉拢仆固怀恩。
杨铣只觉得头大,更多的还有郁闷。自己都三十六岁,还娶仆固敏,似乎不太合适。
不过皇帝没意见,身为臣子的杨铣,自然不敢有意见。
这一年的十月,杨铣正式纳仆固敏。同年十月末,仆固怀恩离开长安返回朔方军。
十一月,一则消息传到长安。吐蕃在南诏国的帮助下,攻陷西川诸州。剑南西川节度使高适无力抵挡,只得任由吐蕃攻陷。
杨铣上奏朝廷,认为如果任由剑南被吐蕃吞并,吐蕃一定会野心勃勃出兵再下成都府。到那时和南诏连成一气,就十分危险。
代宗以为有理,于是下诏以杨铣为侍中充任剑南西川、东川节度使,出兵收复松洲、维州和保州。
杨铣得到敕书之后,遂于十一月末起程,带着仆固敏从长安出发,前往成都府赴任。于当年的十二月末,抵达成都府。
等杨铣交接完毕,已是除夕夜前夕。
杨铣在外熟悉事务一整天,回到自己府内。仆固敏已经备上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杨铣一同用晚膳。
“剑南真是穷的可以,既无兵又无粮。果然应了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铣边吃饭便忍不住向仆固敏抱怨面临的情况。
“吐蕃和南诏虽然连成一气,但彼此并不信任。早听父亲提起过吐蕃,说吐蕃一直在南诏国境内横征暴敛,令南诏国苦不堪言。”仆固敏分析道。
杨铣经不住的冷笑起来,“吐蕃实行的是奴隶制度。大贵族们自诩出身高贵,在他们眼中敌国的人都是奴隶。南诏国自然也不例外。”
“你打算怎么对付吐蕃和南诏国呢?”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当然是要先编练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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