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见雷家只是监看,并未有动手的迹象,心中反倒有些奇怪,想道:“她是没将我认出来,还是碍于昔日情分不肯告诉她父亲?”但既然不能当面相询,思来想去总是没有结果。
几人到厅中用餐,陡见其间人满为患,竟是座无虚席,众人见周氏夫妇下楼,都不禁暗暗指点,窃窃低语,有神色鄙夷者,亦有悲悯同情者。林七见雷家将此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心道:“这雷鸣如此行事,只怕真有必胜的把握!”想到此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他当初答应相助,既是怜二人丧子之情,又有向雷家寻衅之意,此时担心周诚落败身死,不由得生出了后悔之心。但事已至此,便如那搭弦之剑,终究是无法可想。
几人用过早饭,眼看将近午时,一起结伴出了客栈,往城东方向而去。一路上但见行人如织,尽皆向东而去,其中不乏青年男女,更有老人孩子,还有举家出行,前去凑热闹的。
走出约莫二三里,陡听得人声鼎沸,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四下围住了一座高台,四周更有临时摆摊做买卖的小贩,包子面条、蓑衣斗笠、酒肉鱼虾竟是应有尽有。
抬眼望去,只见那高台沿一石台而建,长宽皆有数丈。雷家为了此次比试,竟在一天之内累木成台,显然废了不少功夫。五人缓步走进,早有人分开人群迎了出来,将几人引了进去。林七听得四下议论纷纷,对周氏多有鄙夷之意,转眼望去,却见周诚神色如常,仿佛未曾听见一般,到是文清心系丈夫安危,眉头轻蹙,满脸紧的张神色。
五人随那人上了高台,只见台上摆了两排座椅,东边坐了雷家众人,雷行夫妇、雷氏兄弟、刘方及雷芷均在其列,却独独不见雷韵。正中三张靠座椅上坐了三人,俱是须发斑白的老者,却个个精神矍铄,想来都是成名的高手。西侧一排椅子却空无有一人,显然是留给五人的座位。
五人方才站定,雷家众人便即起身迎接,互相寒暄之后,众人相互引见,雷氏夫妇见那雷鸣风度翩翩,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孩子,心中又悲又怒,但想到决战在即,能否报得大仇,便在今日一举,当下强自忍耐,抱拳施礼。
雷行又向众人引荐三位老者,皆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受邀前来为此事做个见证。其中一位身材微胖,满面红光的姓高;另一位身材瘦削,神色清冷之人姓徐;还有一位衣衫华贵,浑身挂满了珍贵首饰,比起江湖草莽倒更像一个富商,却是姓方。
文清见雷家准备充分,竟连公正之人也请了来,以示自家磊落之意,记起林七日前所言,只觉丈夫此战胜算渺茫,不由得心下凄楚,心道:“若是诚哥落败身死,我也不活啦,我们一家到了地下团聚,倒也好过如今这般凄楚。”想到此处,不禁心下坦然,再没有了那无措之感。周诚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伸手握紧了她,轻轻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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