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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间,忽而宫里来了命令,竟是要召他童贯入宫!

听到这个消息,童贯的一颗忐忑了多日的心脏业已跳到了嗓子眼处,双脚已经绵软得如同踩在棉堆里一般,宽大的棉袍已被汗水濡得透湿。

景宁宫,宽阔的天井下,童贯佝偻着身体,形容枯槁,仿佛一只狂风暴雨当中勉强求活的麻雀。他本事端王殿下最宠信的宦官,却因为一时的贪念被置于任人宰割的悲惨境地。

景宁宫的天井中,冷风乍起!童贯哆嗦着,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处在生死边缘的童贯、涕泪满襟的童贯狠狠地掼了自己一个大耳光。耳光清脆而响亮,惊得一丛栖鸟纷飞于天外。

檐廊下,立着表情冷漠的沈晦。他望着痛苦自裁的童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一向不敢小觑这些宫人,一个敢于在自己最隐秘处决然举刀的男人,本身便带着一种超越常人的狠厉与辛辣!

“童贯,我知道你天性是狠辣而忠诚,从今日起你须答应我一桩事情!”

童贯如闻天籁,遽然转身,哭泣着说道:“沈先生……”

他从沈晦的话语种听出了生机,喜极而泣。

“从即日起,我准你狠厉辛辣,但你务必永远忠诚!永远忠诚于我需要你忠诚的人!”

童贯拼命地点着头!

“你若不忠诚,我必将你交给申王、端王。申王赵似日前所受皮肉之苦,必将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童贯双膝一曲,跪倒在当地,口中连连呐道:“从今日起,童贯便是沈先生的一条狗,沈先生要我往东,童贯决计不会往西,先生若须我今日去死,童贯决计让自己看见明天的太阳!”说着,竟然真的如狗一般“呜呜”叫了一声,四肢着地做起了摇尾乞怜之状。

沈晦淡淡笑道:“我何必要你去死?你亦不必忠诚于我!”

说着,望着景宁宫正殿深鞠一礼。

童贯蓦然回头,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去,喊声喊道:“官家天威,童贯永世膺服!”

景宁宫内,静谧祥和。

花全宝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新熬制的药轻轻奉于皇帝的面前。一只肥白细腻的手缓缓地横在了他的面前。

“搁下吧,你暂且退下!”

却是童贯,一袭黑衣,傲然立于皇帝的身侧。他的脸上堆着矜持的笑意。只是那张脸上尚留着白日里留下的淤青和肿胀,看上去竟是莫名的诡异与骇人,竟然骇了花全宝一个激灵,手中的汤药险些脱手。

花全宝缓缓退去,佝偻的身影在烛光中被拖得越来越长,越来越远。

童贯微微曲着腰身,自身后取出一片薄纱,缓缓地过滤那杯尚存余温的汤药。顷刻间,浓郁的药香氤氲了整座大殿。

一层淡淡的金黄,被褐色的药汁裹挟着,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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