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个小丫头在照看生意,这小丫头白白嫩嫩,翘小琼鼻,弯弯眉毛,双眸似闪亮葡萄,甚为灵动可爱。
店铺里已有两个个同样士子打扮的人,正在挑选纸扇,提笔赋诗作画,小女孩就跟在一旁。
长安的扇子铺与别处不太一样,既卖上面已写好诗句,作好画的成品,也卖净扇。
何为净扇,其实就是崭新的,不曾点过任何笔墨的扇面,购买者可自行在扇面上作诗作画,也可请人代笔。
一般来说,喜欢卖弄文才的,或者想要购买扇子赠送他人的,都会选择净扇,一来方便一展才华,二来嘛,作为赠礼也显得更有情义。
店里有备好的笔墨,提供给客人使用,费用算在购买扇子的钱里。
“‘宝扇持来入禁宫,本教花下动香风。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高,实在是高,陆兄高才!”
“王兄谬赞,王兄这副出水芙蓉也作得惟妙惟肖,此番定能俘获长孙小姐的放心,说不准王兄就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往后小弟还得多多仰仗王兄提携。”
“唉,长孙府近来门庭若市,若是过不了门口那一关,想进长孙府门都难如登天,何言搏得那长孙飘絮的芳心。”
杨易从二人的对话里听到了长孙府,眉头一挑,随意抓取上前拱手道:“不才见过两位仁兄,方才听两位仁兄说起那长孙府,可是说的当朝户部尚书长孙靖?”
两个家伙正在商业互吹,被杨易突然打岔,转过头来,一副“你丫谁啊”的神情。
身形略微矮胖那个王姓才子斜着眼瞥了瞥杨易,但见眼见人器宇不凡,拱手先开了口:“兄台有礼了,在下王博奇,字超应,放眼当今大唐长安姓长孙的人里头,能让我与陆兄悬挂齿间的,除了长孙靖大人还能有谁。”
陆姓才子将纸扇放下,交于小女孩烘干,拱手道:“在下陆昌,小字青达,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但见两人文绉绉的样子,杨易莞尔,回礼故作惊讶道:“原来是王兄、陆兄,久仰久仰二位才名,不才苏东坡,小字八笔,初到长安,对本地甚为生疏,故冒然打扰二位,见怪见怪。”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对于这些穷酸来说,甭管认识不认识,只需夸他们才高八斗,表示对他们久仰大名,他们心头定然飘飘欲仙,对你这个人充满好感。
果然,得了杨易的恭维,王博奇眉头一挑,眉开眼笑,如沐春风,笑道:“原来八笔兄初到长安,难怪呢,苏兄却是不知,长孙大人当年从小小的八品县丞,一年之内连升五级,成为兵部侍郎,实乃我辈寒门学子之楷模也。”
他不知道“八笔”的谐音是什么意思,叫得相当自然。
杨易强忍住笑意,问道:“却不知方才两位兄台所言长孙府何事?”
陆昌接过店主之女烘好的纸扇,付了三文钱,甩手展扇翩翩,笑道:“长孙大人有一千金,时年二八,待字闺中,尚未婚配,据传长孙小姐贤良淑德,又颇具才名,近日长孙大人广开门庭,欲为长孙小姐觅一乘龙快婿,在下与王兄正要去拜会呢。”
“正是如此,我与陆兄皆是举人,来长安只为月后的春闱,逢此良机,倘若能得长孙小姐芳心,自然无需苦熬春闱厮杀。”王博奇接过话,开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杨易恭维道:“以陆兄、王兄高才,定抱得美人归,小弟闲暇无事,欲随二位兄台前去见识见识,不知可否?”
“有何不可,只是兄台这扇子,还未点墨,只怕要多做耽搁。”陆昌指着杨易手中的扇子。
“这有何难。”
杨易微微一笑,摊开白纸扇,抓过案上方才陆昌所用的笔,蘸了些墨,往扇子上笔走龙凤,洋洋洒洒,画了个小猪佩奇,从腰间掏出三文铜钱,扔与那小女孩,合上扇子,笑道:“两位兄台,请。”
三人走出扇子铺,王博奇不断瞥着杨易手中的纸扇,不知道这位新认识的苏八笔在在扇子上画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那画作实在不堪入目,但又不好出言相问,以免苏八笔觉得自己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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