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见识了巨兽和树妖的神奇,并亲身被其所救。唐牧已经能猜到水洼处那一片雾气缭绕的神奇山林是树妖的住所。
双腿双手关节酸的发痛,背上行李仿佛重的不可思议,双臂因几次猛然发力而虚脱,身上被殴打的地方时不时隐隐作痛,这么差的状态对唐牧来说是平生第一次。
回去向威尔逊求饶命?唐牧自嘲,意志力反而被刺激的坚定了一些。
“但,这样不行啊。”动作越来越慢,唐牧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被反应过来的安德烈他们追上。在树边稍微倚靠下恢复体力,唐牧解下背上包裹,仅留下水和食物。武器上木弓根本没有带出来,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和腰上的枪则不舍得扔掉,只要找到树妖,有一些喘息时间,唐牧自信能研究出转轮枪的用法。
轻装上阵,提起一口气,不敢继续休息,唐牧再次小步奔行。时间漫长和煎熬的过去,等唐牧意识到四肢已经失去最后一点力气,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天色也暗了下来。隐蔽的山隙近在眼前,几只兔子和一只野狼正从中走出。
唐牧惊喜,没错了,没有其他地方有这么有这么有勇气的兔子了。毫无知觉的四肢被注入最后一点气力,唐牧蹒跚进入山隙。熟悉的水洼出现眼前,上次商队在此驻扎留下的痕迹还依稀可见。
夜晚饮水的动物并不多,依然是一派安静平和的模样。无论什么种类的动物,都相安无事。唐牧看到一只猴子正踩在野狼脑袋上,而野狼饮水的脑袋旁边,一只山雉也正并排翘着尾巴饮水。
这景色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强打精神,艾玛姐妹还在等自己营救,商队的栽赃也还没澄清,自己困兽的局面也还没破局,远不是放松的时候。
一路奔行,唐牧对时间的感觉非常模糊,只能看天色猜测过去了接近十个小时。实际上,在村庄,时间一直都是比较模糊的,村庄不信仰主,所以没有常见的教堂和教堂里三小时一次的钟声。
而商队,除了威尔逊唐牧知道他有一个怀表,很宝贝的贴身携带,看管的比枪还紧张。其他人,包括安德烈也都是看天计时。
对于寻找树妖,唐牧没有一点把握。无论是那绿色的身影还是巨兽,唐牧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曾交谈。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为什么救了他和姐妹两人,他们能正常交流么,唐牧都不知道。
唐牧只期望,村庄的传说是真的,树妖是村庄的守护神,不会在危机面前坐视不理。
“树妖!我是唐牧,之前您救过的外邦人,村庄正在面临巨大的威胁,请求您的帮助!”用尽力气不断大吼,山风透过树隙迎面刮来,吹得面孔生疼。几只野兔奇怪的望过来,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刺人,唐牧尴尬的停下来。
“好吧,我就是试试。”尴尬的自语,唐牧取出几片硬面包用水泡上,填补饥肠辘辘的胃。这还是之前用半只野兔和劳拉换的,商队发的只有咯牙的硬干粮,葡萄酒还得用铜角跟威尔逊买。
“这水一股怪味,还是之前劳拉家酿的杏仁酒好喝啊。”三两下吃完面包,再取出一薄片风干蛇肉,干嚼下肚,胃部一片温热,唐牧勉力站起身来,开始清理杂草。
圈定好一个圈,将圈周围的野草拔光,隔出一个接近一米的隔离带,再到之前商队驻扎处拾取一些做草垫和简陋木棚用的树枝杂草。唐牧将这些堆在圈中心,取出贴身的火石,开始点火。
这是唐牧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前面雾气弥漫的山林唐牧没本事穿过。肺活量也没法让求救声穿过几十英里的山林飘到树妖耳朵里。置于放火烧林什么的,唐牧还不想见到树妖后一句话都没说全就被巨兽打死。
点燃易燃的干草,再引燃树枝,火势渐大。唐牧望向山林,寄希望树妖能发现。商队,村庄,对如今孤身一人的唐牧来说,都是庞然大物。
如果树妖没出现,如果艾玛姐妹已经被害,如果栽赃没办法被澄清,诸多念头闪过,没任何一刻,唐牧感到这样无助。
火开始点燃还未干燥的粗树枝,浓烈的黑烟滚滚升上天空,唐牧知道,黑烟在有可能通知到树妖的同时。也会将他的位置暴露,届时,安德烈和商队侍卫,还有满腔仇恨的村民,或许很快就会赶来。
一个只是在赌一个可能性,一个是必然到来的威胁,看似愚蠢的决定,唐牧却没有选择,甚至不能离开这里太远。
或许还有一个选择,就此放下一切,逃离这里,花几天时间离开奔宁山脉。然后隐姓埋名,重新生活。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此忘掉,无论是商队的阴谋,村庄的危机,相处愉快的艾玛姐妹,还是神奇的巨兽,或是那个让人魂牵梦绕的勾人树妖。
是啊,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在这里拼命。保住小命逃走,利用以前的地下关系卖掉枪,换个名字,混进一个小城市或是在哪个村镇落脚,做点小生意或买个庄子,取个姑娘生活不好么?
凭什么要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拼命,被栽赃被冤枉,狼狈不堪?
滚滚浓烟在半空变换,仿佛一个诡异笑脸,在嘲讽,在讥笑。那晚在艾玛姐妹家门前的疑问和回答再次响彻脑海。
“原来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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