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心犹豫着向前走了几步,听见一旁的林间传来脚步声,三人齐齐转头,发现是杜书彦和沙影,还有扶着梅树声的云墨。
“哎哟,是小杜公子啊,听说你在金殿唱名之后,就生病了?连我的芙蓉宴都没来,现在看你精神挺好的嘛。”端王笑嘻嘻的看着杜书彦。
杜书彦叹了口气:“确实病了,刚好,否则,父亲也不会让我到这里来,说跟着学学武,兴许身子就会好起来,我这不也赶鸭子上架了。将来还要靠王爷多多提携。”
“哪里哪里,杜公子可是太子伴读,严太傅最看重的学生,哪里轮得到本王提携,想提携你的人,本王只怕排不进前三。”端王脸上的笑容不变,一旁听着的沙影仿佛看见空中子弹横飞。
杜书彦不动声色,谦和无比:“王爷客气了,请王爷先渡河。”
端王双手笼在袖中,望着滔滔大河:“啧,涉水而过,必会湿了鞋袜,有失体统。”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沙影抽动嘴角。
杜书彦长衫被河风吹拂,悠闲公子的派头十足:“王爷所言极是!”
两人就这么袖手站在河边看风景,竟然真的没打算过河的模样。
云墨很愁,陆玄川更愁,愁眉不展的站在自家主子身后。
“他们不想衣服沾水,你们俩功夫这么高,把他们抱过去不就得了,强于在这里耗时间。”沙影挺热心的出主意。
云墨叹了口气:“我家公子说,他绝对不愿意被男人抱着。”
陆玄川跟着叹气:“我家王爷也这么说过。”
矫情!
事儿妈!
沙影对封建阶级处于压迫者地位的人没有好感:“那你们慢慢愁,我先走了。”
“唉,要是谁能把这事给解决了,我愿意给他十两银子。”云墨长叹一声。
沙影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此话当真?”
“当真!”
不就是过河么!沙影脑中闪过无数景区的缆车,以及溜索。
“看来,我没有机会替你洗衣服了。”沙影将带来的背篓用两根短绳固定在两根过河绳索上,两根绳来承受一个人完整的体重,应该足够,他将第三根过河绳索拆下,穿套在短绳上。
将绳子交给云墨和陆玄川:“来,自己的主子自己拉,公平合理。”
沙影将背篓挂好,请两位矫情的大爷进去,端王动也不动,鄙视的打量着那个筐:“这等粗陋之物,如何坐得,倘若到河中断开该如何是好?太危险。”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杜书彦文绉绉的说了这么一句。
沙影笑笑:“这种方法,是南方一些国家里的贵族才能坐的,有权力的意味。因为平民与妇人畏于自然之力,只能俯首让道。”
激将法虽然弱智,但是好用。
端王对筐的简陋还是各种不满,犹豫不前。白墨心上前:“请王爷与杜公子稍待。”
不得不说,白墨心对增加实用物品的仪式感特别有心得,进个竹篓给他弄得像登基大典似的,端王与杜书彦很愉快的坐进去,过河。
“厉害厉害。”沙影目送两人平安到达对岸,真心实意的对白墨心搞出的动静钦佩无比。
白墨心微微一笑:“我熟读礼部典籍,稍微借用一些,并不难。”
“熟读礼部典籍的人,为什么要到立风堂来?”
“因为……”白墨心没有说话,对面云墨用力挥着双手,让他们赶紧过来。
梅树声至今未醒,也只能坐在篓子里过河,白墨心也身无武功。
得了各自主子的授意,陆玄川拉着装有白墨心的篓子,云墨拉着装有梅树声的篓子。
沙影背着手,踩在绳索之上,最后一个过河。
这个世界比他想像的要复杂许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认识他的人却假装不认识,杜书彦还想替他杀人灭口?
过河之后,梅树声已经醒来,再次看见沙影,他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歇斯底里。
夕阳的余晖被收尽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天空中的云泛出玫瑰般的嫣红。
在城市里,很久没有看见这般美丽的晚霞了。
前方有一大片平地,有许多考生已经在这里扎营做饭,混杂着各种食物香气的风在林间四散。
杜书彦与端王自然有人搭帐篷做饭,梅树声和白墨心两人也有简单的铺盖,只有沙影什么都没有。
他在心中默念:“一、二、三。”
方才被他救下的那个壮汉,笑容洋溢的走过来:“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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