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完话,三人仍只是饮酒,并不鸟他。老者也不觉得尴尬,只是静静的等着。
按理说,这时候江水里的众人该操家伙干他丫的了,可是众人也只是露着头,衔着兵器,一动不动,像是江面上长出一个个带毛的木头桩子。
“唉……”
一声叹息,自远处传来。
随着叹息而来的,亦是一艘小船,船头上站着一个全身白衣的公子,二十许岁,文文弱弱的,仿佛随时都会被江风吹倒,可他仍稳稳的站在船头,面含微笑。
那公子说道:“昆仑奴,稍安勿燥,三位都是人杰,你这点小伎俩还入不得他们的法眼。不知三位少侠,可否请我登船,喝一杯美酒”
张仲坚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李药师和徐洪客本已按在长剑上的手,缓缓的放开,也是齐声说道:“公子请……”
那白衣的公子上得船来,也不客气,自斟自饮了一杯,方说道:“家奴无礼,我这便带他陪礼了,三位都是名师高徒,久仰了”
白衣公子喝完一杯酒,还欲再喝,那小船上的老奴却说道:“公子,身体要紧,不能再喝了”
三人看去,只见他,脸色潮红,额头微微出着细密的汗珠,脸色腊白,拿着酒杯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李药师说道:“公子不能喝酒,就不要勉强了,我们三个都是粗人,不用多礼,不知公子有何见教,但说无妨”
其实李药师这意思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别在这里装B,要战要和,你痛快着点,哥几个下雨天不准备打孩子,没那闲功夫。
那公子放下酒杯,也不说话,自怀中掏出一枚印章,放在桌案上,示意三人可随意观之。印章白玉制成,四四方方,蹲龙钮,并无花纹,下面刻着“天子之宝”四字。
徐洪客看后说道:“你是北周皇室后裔?”
公子点头,说道:“我名为宇文蜀,乃北周皇族,只是皇族,此时不提也罢”
“你可知,现在提着你的人头,便可领赏吗?“
“三位也已看到,我将命不久矣,如果这颗人头还能值几杯酒钱,三位拿去又有何妨,只是心中遗憾,尚不能完成,我宇文蜀,死不瞑目。
李少侠,不知天下间所传天书,是否为真?
我不欲得天书,但也不想杨坚老贼得逞,此恨绵绵,至死不休“
篡位灭族,确实仇恨似天。杨坚称帝后,诛尽宇文皇族二十五家,万千皇子皇孙,一年之内被诛杀殆尽。
李药师叹了口气,说道:“确有天书,但恐怕和你想的不同,并不能助你复国,且天书也不在我身上,信或不信,你可以一试”
“这世间,那有靠一本书便可以复国的道理“
宇文蜀惨惨的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只是不亲眼所见,难免心中不平,我虽落难,但也薄有资产,祈求一观“
李药师本是有怜悯之心的,但是看到宇文蜀执念如此之深,反而就释然了。
有些荒诞,有些无趣。
便说道:“我若不给,你是不是就要杀我了?“
守文蜀说道:“不不不,三位都是好汉,杀之可惜,希望能和三位共襄盛举,待时机,以成大事“
张仲坚哈哈大笑着说道:“杨坚羽翼已成,又有雄才大略,你何以成事?“
宇文蜀却不再回答,由昆仑奴搀扶着,又回到小船上,含笑说道:“巢湖盐帮分坛,便由梵五执掌吧,那一处地方,都交给三位,而一路之上,也没有盐帮兄弟打扰三位,三位不觉得奇怪吗?”
宇文蜀说完,那老奴送过来三块令牌,便乘着小船,消失在夜色里。
而包围着楼船的许多的带毛的木头桩子,也一个一个的消失,不一会,江面上,只有江风吹皱的江水,和江面上夜不归宿的野鸟,其鸣呜呜,甚悲。
而三块令牌,其上都写着“盐”字。
张仲坚说道:“故弄玄虚,小道尔,不值一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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