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山谷,朱二发不在循着足迹行走,而是转身向山上走去。
这个山上的一个山洞里,藏着朱二发以前偷偷下山饮酒时穿的斗篷装,斗篷装一穿,谁还知道自己是一个和尚?
换上斗篷装的朱二发没有着急着离开,而是在洞里生气了篝火,静静的等待夜幕降临。
在朱二发静静等待夜幕降临的时候,临安城的方向,局势愈发紧张起来。
临安城城主府,城主宝座上,此刻正坐着怯薛军副统领--木华律。
短短月余,这城主宝座已经换了三任主人,只是不知道往后还会不会再换。
“启禀统领,姬康暂时没有动向,只是那胶州刺史发了檄文。”
“哦?这姬德成倒是一代枭雄,宁负这冀州百姓,也不叫冀州百姓负他。胶州刺史?姬德成倒是好手段啊。”
“统领,有何示下?”
“没有,你下去吧。”
“是。”
麾下退下后,木华律拿起了桌子上的檄文,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丢进了碳炉中,随着一阵青烟后,化为灰烬。
“要战便战,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有何意义。”木华律不屑的说道。
“来人!”
“统领大人。”
“传本副统领令,今日起,示众人数加倍。”
“遵令。”
随着木华律的一声令下,临安这人间炼狱,此刻透出的绝望笼罩着全城。
唐豹军营内,同样的也摆着一副胶州刺史的檄文。跟木华律不同的是,唐豹看了这副檄文,一直在唐豹左右的韩虎自然也是看了。
“韩兄,胶州刺史檄文里说了,只要韩兄出面,定奉韩兄你为冀州义军盟主,共讨元廷,为临安、为冀州百姓争一片朗朗乾坤。”
“盟主?不过一走犬尔。”
“韩兄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临安百姓被木华律屠戮一空?”
“唐兄之前不也有言,自会设法相救吗?”
“法以设,就看韩兄愿不愿意配合了。”
“哦?何时设的法?唐兄言下之意是?”
瞬间,韩虎冒了一身冷汗,自以为控制住了唐豹,怎奈这唐豹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和胶州刺史联合设了法。
《汉书》有言云:“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
不管是姬康也好,已经宣布造反的胶州刺史也好,想要兵临临安,都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韩虎。
唯有韩虎出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振臂一呼,冀州境内大大小小的义军,都将会聚集临安,为临安百姓主持公道。
也唯有韩虎出面,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师出有名,哪怕韩虎站在反叛者的那一面。
韩虎不是蠢笨之人,看了胶州刺史的檄文之后,就想到自己这枚棋子,在那些博弈者眼中还是有用的,而且还是必须要用的。
只是想不到的是,布局者中会有唐豹。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唐豹的能耐了。
“若韩某不出面呢?”
“韩兄难道忘了,此刻身在何处?”
“呵呵,唐兄当真好演技,韩某佩服。”
不佩服不行啊,韩虎之前观唐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那般的惶恐以及无奈、不甘,而现在唐豹却判若两人,眼神坚毅,气场无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那从东门突围的一千五百将士,尽皆安然无恙,战斗力犹在,随时可以再度听候韩兄的调遣,也不算辱没了韩兄这义军盟主的名号。”
听着唐豹把失联已久的麾下的消息道来,韩虎怔住了,目光呆滞的看着唐豹,仿佛唐豹脸上有花一般。
一屁股瘫坐到身后的太师椅上,双手握着把手来回摩擦,良久,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天下这盘棋,谁下都得输,做一枚棋子,有何不可?”
韩虎毕生志愿,平生算计,无非是想摆脱棋子的命运,做一回棋盘上的博弈之人。奈何,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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