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姬水畔。
随着童谣的传播越来越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安分起来。
初冬的冀州,虽然没有北方的刮骨寒风,但是湿润的空气里夹杂的冷意,却更加深入人心。
韩副将是中央朝廷养的厢军,厢军平时务农,战时丢下农具,拿起战刀就是一名战士。只是厢军相对于朝廷的正规军,待遇要差得很多。
韩副将是冀州刺史的副将,隶属于中央皇室。与各州牧使的私军不同,朝廷的军队,无论是什么编制。什么级别的。想要调动,都需要对应的兵符,而兵符往往都是两个人分开掌握的,只有合二为一的时候,调令才会生效,二者缺一不可,并且只认符不认人。
各州牧使私军规定为十万,有边防任务的州,兵力可达十五万,安居海内的,最差也是有七八万的私军。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军事实力,那些深山老林里隐藏的兵力,究竟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虽是各州的私军,但是里面必定混杂着中央的眼线,或明或暗都有。除了安排眼线之外,朝廷各州都有驻军,并且占领着各州的军事要塞。其注要左右除了预防各州牧使外,就是维护地区和平。
韩副将正是朝廷驻冀州军的一员,手中半枚兵符虽然调动不了大军,但是掉个几千人执行任务还是可以的。
十日前,收到刺史大人的命令,前往临安城开仓十万石,全力救灾。而这十万石粮食,都是厢军辛苦劳作而得。
只是天不遂人愿,浩浩荡荡的运粮队伍,在离开临安城后的第五天,在一个漆黑的雨夜里,因为下雨,火把都点不燃,无法看清前路。更是为了粮食的安全,韩副将下令,就近找一个山头,安营扎寨,整顿一下军队。
一切都如期进行,随着最后一根桩子夯进土里,韩副将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兄弟们都辛苦了,安排好人值夜后,让兄弟们都休息吧。”
“是将军。”
吩咐完部属后,韩将军也走进了自己的帐篷。骑了一天的马,腰都快要断了,如果这个时候有美人捶捶肩,按按腰就好了,韩副将心中暗道。
累了一天,没一会儿,韩副就进入了梦乡,运粮的三千人队伍,此刻也有两千人进入了梦乡,留着值夜的一千人,大多数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毕竟都是人,不是神,疲倦时在所难免的。
寅时,只要是正常作息的人,这个时候都是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候。轮换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安排,竟然选择了在这个时候。
就在值夜的人准备回去叫另外的一千人来换岗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草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接着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谁在那里?”一声大喝传来,顿时身边的几个士兵也精神一震,纷纷往黑暗里看去。
“一整夜都没事,应该是什么小东西吧”瞧着黑暗中的四周,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一个士兵这样解释道。但是职业素养还是让他拿着一根燃烧桐油的火把近前去一探究竟,却是什么也没有。“我就说嘛,荒郊野岭的,又这么大的雨,哪里有什么人啊,肯定是什么小东西,看着我们这里有火光,想过来取暖吧。”说完,快步往简易的瞭望塔下避雨去了。只是他的见识没有让他意识到,野生的动物是最怕火光的,他的这个解释完全说不通。
其余几个士兵也感觉到他说的好像有点不对,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于是,干脆不想了,那个去叫人换岗的铁子兄弟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自己回去睡着了,把哥几个忘记了。
雨,继续下着,也越来越大,这个小小的插曲,只影响了这几个士兵,其他人,该做梦的还是在做梦呢。
铁子值了半个晚上的岗,即使很困却也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四周,不为别的,只为累了一天的兄弟们们能够睡个好觉。
好不容易到了换岗的时辰,兄弟几个一合计,让自己去叫醒值下半夜的兄弟们来换岗。于是,铁子拿起自己的朴刀,穿上蓑衣,小跑着向山上去。突然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于是又向山下跑去,只是跑得方向不是自己值夜的地方,而是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这个地方刚才自己也一直注意着,没有什么异样,还因为山体的自然坍塌,有一个半圆形的小山穴,雨下不进去,正好在这个地方解决一下再回去叫醒换岗的弟兄们也不迟。
麻利的宽衣解带,准备蹲下时。忽然一只蒲扇大手捂住了铁子的嘴巴。小跑过来,正上气不接下气的铁子,这一瞬间感觉快要窒息了,脸色也是一瞬间通红了起来。
“嗯~~~啊~~~”铁子想发出声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犹如蚊子震翅一般细小。
说时迟,那时快,铁子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了,刚想反抗,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接着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飞溅出去了,有点热还有点粘。这东西怎么感觉那么像自己第一次杀敌时,那残留在自己朴刀上,飞溅在自己脸上的敌人的血液那么相同呢?
啊,好像这就是自己的血啊,刚才是气血上涌才导致的血溅五步,现在心跳不在有力,血液不再是喷射出去,而是顺着自己的脖子,流经自己的胸膛、小腹、大腿,从自己的双脚流入脚下的土地。
本想反抗的铁子,在刀子划过脖子之后,就没有了反抗的想法,只想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不停流血的脖子,让血不再流,让生命再继续在这个世间停留。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可是我不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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