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旭升怀着悲痛的心情,走到灵前行礼,上了一炷香,他见到京兆尹杨平等其他的人此时也是在一旁黯然伤神,哽咽不止,便上前加以宽慰道:“杨大人,钱少尹的死实非你我所愿见到的,还请大人节哀才是,莫要伤了身体啊。”
“哎......”
杨平悯叹一声,擦了擦眼角留下来的泪水,怅然说道:“钱少尹年轻有为,乃国之栋梁,多年来兢兢业业,本该是前程似锦的可造之材,本府对他甚为器重,如今却命丧贼手,这叫老夫心中焉能不痛,不伤呢。”
“大人说的是啊,钱少尹的死确是叫人痛心疾首,不过还请大人放心,下官以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之人到最后必会自食其果,而钱少尹此等仁人志士,百姓绝不会忘记他,国家也不会忘记他。”孟旭升能够理解杨平此时的心情,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坠在了心头。
说完,孟旭升不想继续沉寂在众人悲痛的情绪之中,索性就一个人单独到里屋走了走,他走着走着,就到了钱康的书房瞧了瞧,发现钱康的房中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而且架子上以及桌子上都还摆着不少他的墨宝,四面的墙上也挂着不少山水字画,这也难怪,钱康毕竟是进士出身,当然是个文人了。
对了,孟旭升突然想起来了,钱康之所以会死,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掌握到了什么线索,故而才会被凶手给杀人灭口,想到这里,孟旭升来了精神,他看大家伙都在灵堂,便在房中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起来。
费了半天功夫,除了字画和书籍之外,也没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这时,钱康的妻子李氏忽然走了进来,她见孟旭升在他丈夫的书房里到处翻看,很是好奇,便问:“长史大人,你在找什么?”
李氏这一说话,倒让孟旭升吓了一跳,他未经允许就到别人家中乱翻的确是有些失礼,只好假装淡定,“没事,没事,是我冒犯了,还请莫要怪罪。”
“长史大人客气,民妇岂敢怪罪。”李氏轻声回道,“这是亡夫的书房,亡夫生前除了公差之外便是喜好书法作画。”说着,李氏或许是触景伤情,在那里默默的流着眼泪,小声的抽泣。
“还请夫人节哀。”孟旭升走到李氏的面前,想着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便问:“钱少尹生前可有何异常的举动?或者是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特别的言语?不瞒夫人,少尹之所以被杀,是跟城中的一桩大案有关,所以我才会来这书房里面看看,兴许会有少尹留下来的遗言,能够帮我等找到凶手。”
“这个......”李氏闻言,停止了哭泣,随后用力的在脑海里回想,说道:“别的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亡夫出事前的两个月,他要民妇每天都送些饭食去给城中的一个乞丐,那个乞丐名字叫做狗三儿,而且还是个瘸子,每天都在来元街上的胡家巷子口沿路乞讨,他要我务必天天去,但这两天家中伴着丧事民妇便没有再去,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长史大人说的异常举动?”
“一个瘸腿的乞丐,狗三儿,还要夫人每天拿给他送饭吃,算,当然算,多谢夫人的提点。”
这回孟旭升算是看到了点希望,他心里想着钱康乃堂堂的京兆府少尹,怎么会让他的妻子平白无故的去给街上的一个贫贱乞丐送饭,这件事未免太过于反常了,不像是钱康出于好心才会做,要不然,城中的乞丐可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只给狗三儿他一个人送饭,肯定是背地里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换句话说,也许这个叫狗三儿的乞丐就是整个案情的关键所在。
嗯,没错,肯定是这样,不管推测是真是假,只要找到了狗三儿以后,一问就会知道其中的缘由。
孟旭升回到了灵堂,见杨平还是伤心的站在那里,便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于是到他跟前小声说道:“杨大人,下官刚刚得知了一条线索,有一个人或许对破案有所帮助,只不过,我暂时不能跟大人说明,以免生变。”
“孟长史所言当真?”杨平急切的问道。
“下官岂敢乱言。”孟旭升冲他微微点点头,“只不过明日乃钱少尹的出殡之日,下官身为府中官员,按理说本该来送少尹最后一程,但是下官怕夜长梦多,所以我到时候只怕是不能来了,便想趁着现在与大人知会一声,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此事无妨。”杨平觉得有理,回道:“正所谓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如今贼人愈发的猖獗狂妄,眼下我京兆府应该尽快破案才是重中之重,孟长史大可放手去做,若出了什么事,自有京兆府在背后替你承担一切。”
“下官多谢杨大人体谅。”孟旭升出言谢过之后,忍不住转头望向了钱康的灵位,心中默道:“钱少尹,虽然你我二人初见便是生死相隔,但是请少尹放心,我孟旭升虽然是个郕国人,不过我也知道何为善恶,也明白正邪之分,此番我既然入了京兆府,必会拼尽全力找出幕后真凶,已还死者一个公道,请少尹在天之灵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在下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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