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k.x3qdu.com

“老厉,你家什呢情况,比茅缸还臭!叫你女娘来!”白医生不客气的说。

“不是,你不知道,这不是我的家。”厉大守解释说。

“不是你的家你躺到人家床上做什呢?叫这个房子的主人来!太不讲卫生啦!哪有这样的?全县典型!”白医生生气的说。

“主人住在牛棚。”一旁有人插话。

“我说唻,这么大的主任,家徒四壁,原来不是自己的家呀!你说你连困觉都要揩老百姓的油,在这么脏这么臭的房子里住,你不嫌晦气?滚回自己家去!哈哈哈!”她虽然边说边笑似乎是开玩笑,但厉大守被说得脸上发烫无地自容,一旁那么多人谁也不敢吭个气。

厉大守想,这确实是个晦气的地方,脏和臭不说,在很多大队借“人犯”那天,他逃不了躲不住,就是在这里被群众揪出去打伤住院的,怎么能又回到这里呢?多不吉利呀,这不是脑残吗?厉大守吩咐红袖套说:

“听白医生的,搀我回家去。”

四个红袖套抬着厉大守吱嘎吱嘎的上路,可路边站着不少群众,走不了。韩桥大队革委会副主任被公社隔离审查,主任被打伤住院未痊愈就出院工作,对于一个大队来说是天大的事。社员群众听说厉主任被抬着回来,都赶来看个究竟就不奇怪了。奇怪的是一河之隔的海潮县也来了一些群众,这大概与那天出了造反派到他们县抓错人的大笑话有关吧。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厉主任怎么搬走了?是不是要把房子还给应声?

“厉主任真的回来了,身体还行!”

“是啊,一个大队不能没有掌舵的人!”

厉大守听了乐滋滋的,群众还是拥护自已的。有些问题群众不理解以后慢慢解释,比如征用应声家房子的事。

“霸占人家的房子,让人家伢儿住牛棚,果是人?”

“人家伢儿好不容易养的猪子,把它杀掉下了头(吃了),是强盗!”

“鸟毛灰主任,把人家伢儿吊到屋梁上打,用锥子戳屁股,用灯盏烫伤口,畜牲不如的杲昃!”

……

厉大守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心头泛起了怒潮,恨不得叫红袖套把他们通通抓起来,可是这么多人怎么抓,罚不责众啊!他也纳闷自从夺权以后,大队里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这是怎么啦,要变天?不对,都是生面孔。唉,人家海潮县的人怎么骂也拿他没办法,管不着他们!

白医生盯着厉大守看,这个家伙怎么这样凶狠残暴!厉大守还以为白医生对他有好感,不好意的说:“群众不了解情况,这是误会,你不要往心上去!”

“什呢?你是什呢杲昃?”

厉大守很没趣。他看到这么多群众,唏嘘、讽刺、嘲笑、唾骂的声音不绝于耳。本大队的人倒还好控制,可是别的地方特别是海潮县的人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真的动起手来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害怕了。当然,就是不被群众打伤,主任肯定当不了了。公社主任被县里隔离审查就是前车之鉴啊!他想,千万不能让悲剧发生,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决定装怂,不与群众多一句话,赶紧躲到应声家里去!

“噢噢噢……躲起来了,龟孙子不敢出来啦!”

“做缩头乌龟了,害怕啊!”

“只要你不做好事,只要你没得人性,我唻贫下中农就不会放过你!”

“不要脸的杲昃不敢出来!走啦,走啦……”

厉大守吓得直哆嗦,他看了白医生这么漂亮的女人站在面前,恨不得挖个洞钻到地下去,他从来没有在女性面前这么丢过面子。柳梢给厉大守递了碗茶,接着又给他挤了把热毛巾。白医生盯着柳梢看,弄得柳梢猫不是狗不是不知所措。

在场的人都觉得白医生不是一般人,一个个都怕她。厉大守既想觊觎她又觉得这个女人太厉害,像鲜艳的玫瑰喷香而多刺,很难抓到手!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