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当有一天，我真的站在巨龙面前的时候。已经成年的我被吓得尿了裤子，哈哈哈！理查德，你一定想知道，一个所谓的最优秀的年轻骑士，在最有希望和巨龙签订契约，成为人人仰慕的龙骑士的时候。”
“他竟然尿裤子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头龙看我的眼神，就像什么呢？对，就像一个人，看一只蚂蚁一样。”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巨龙这样的生物，人类怎么可能骑到它的头顶上呢？”
“理查德，你说好笑不好笑。”
理查德看着身边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提阿非罗又道：“不用可怜我，弱者才需要可怜。”
提阿非罗扭过身子，正对着理查德，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说道：“人类可不是因为习惯被可怜，才有的今天的土地和繁荣。”
“巨人王庭占领着史诗大陆上稀有金属和珍贵矿物最多的地方，拥有着超越人族几倍的土地，拥有最顶尖的锻造技术和最优秀的锻造宗师。”
“人类之所以能和巨人和平相处，甚至成为盟友。不是因为我们比巨人强大，而是因为我们酿出的美酒让所有的巨人垂涎。”
“精灵王庭占领着大陆植被最多的森林，拥有种类最多的珍稀植物，以及各种各样强大而奇特的魔兽。”
“所以，精灵们盛产最优秀的药剂师，和最稀有的魔药。是因为我们人类的药剂师比精灵低一等吗？不是，是因为我们连配置稀有魔药的材料都没有。”
“而半兽人帝国虽然被我们人类联合巨人和精灵驱赶到了最贫瘠的土地，但半兽人们每一天都在为夺回土地而努力。每一年死在防御半兽人战争里的魔法师和骑士，不计其数。”
提阿非罗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待理查德消化这些残酷的真相，继续说道：“理查德，不要觉得人类是遇到困难和威胁就会被打倒，就会主动妥协的种族。”
“你一个人救不了所有人，你要做的只是救你自己。”
理查德久久不语，困惑的说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看不到方向，我也找不到希望。带着我前进的人一个一个的都离我而去，我无所适从。”
理查德在提阿非罗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卸下心防，说出了查士丁死后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
提阿非罗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笑道：“年轻人，不困惑才不正常。谁要是年轻的时候就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一切，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理查德，你拥有无限的可能。你可以成为你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也可以成为别人想要你成为的人。”
理查德摇摇头，说道：“我还是不懂。”
提阿非罗笑得更灿烂了，道：“等你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神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你所遭遇的一切好事坏事，都将通向一个必然发生的结果。”
理查德觉得自己有了点头绪，但又摸不着头脑，刚想再问个问题。
结果发现，提阿非罗将血球当成了床，整个人蜷缩着躺下，睡了起来。
理查德哑然，如果自己有这么好的心态，也就不会在心里堆积一些负面的阴暗情绪。
从亲眼见到父亲死去的那一天，理查德就知道自己成了两个人。
一半是在一片盛放的光明之中握住查士丁苍老手掌的小孩，心中满是光明，最大的愿望是替教父走得再离神明近一些。
一半是在一片泥泞的黑暗之中独自挣扎的无力少年，心中除了仇恨还是仇恨，可是敌人们一个比一个伟岸，一个比一个强大。
前一个敌人还没有消灭，就又冒出来一个更强大更高地位的新敌人。
可怜的理查德手足无措，就像被抛弃的小孩，站在人群之中。等着有一只熟悉的手拉住自己，带自己走，可是等到天黑，等到天亮，等到教廷的晨祷结束，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理查德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成为谁，如果真的都和提阿非罗说的那样，神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那可真是太棒了。
不论自己走向光明，或者沉进黑暗，都是神明的安排，理查德作为信徒，只要遵循神明的旨意就够了。
理查德胡思乱想之间，困意上涌，自从觉醒成为魔法师以后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想睡过觉。
或许是因为不断地消耗神圣魔力阻止血色外壳的侵蚀的关系，他渐渐的体力不支了。
理查德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似乎就这么死去，好像也不错。这样想着，昏睡过去。
一旁闭起眼睛仿佛睡着了的提阿非罗，嘴角含笑，说了一句梦话，“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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