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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见此,反过来劝道,“娘娘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虽说眼下日子苦了些,总不过再熬些时候,等主公回来了,断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娘娘把冤情向主公禀明了,让主公下令重新彻查此案,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骊嫱冷笑道:“别说咱们还有活着出宫的时候,就算真有那一日,他哪里就会为我做主了!他从前对我种种,你也看到了,不过是个用过就丢脑后的无情之人,说起来,我这心口痛的毛病,还是他赐给我的!”

“他是一国之君,妻妾众多,总有个顾了这头顾不到那头的时候,娘娘怎么说也曾是他心尖上的人,也许哪天他就又想起娘娘来了,毕竟论起来,宫里谁的容貌能比过您和姞娘娘去?”

“后宫里头什么时候只论容貌了?若单论容貌,我那姿色平平的母亲能把持后宫数十年?她们那些手段,敢情我还不知道?若真跟我过起招来,再多几个耿姬、蕙姬都不够我作践的,我不过是想着自己迟早要……,罢了,先不说了!我问你,你当真把信还有我传你的那些话都告诉姞儿了吗?”

“奴婢亲手把东西交到姞娘娘手上,连着转告姞娘娘的话,和请姞娘娘转告世子的话,一并详细说了,还有娘娘让奴婢教授姞娘娘应付耿姬的一番言语,奴婢也一字不差的吩咐了。奴婢虽生性愚卤,但于传话一事上,自信口舌还伶俐,娘娘交待的事再多,奴婢也不会说岔了去!”

“传话这事还只有你做得来,若换了琼枝,我是万万不放心的。”

说到琼枝,骊嫱忍不住拿出帕子抹泪,叹道:“自琼枝被蕙姬那个贱人打后,也不知是生是死,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放不下心来,只恨被关在这里,全然身不由已,连半分消息也打探不得。这一切全拜那两个贱人所赐,除非我骊嫱死在这里,否则若出得宫去,必定要亲手掌掴她们至死,为琼枝报仇!”

细柳念着自己和琼枝多年的情谊,又想着如今自身的境况,也是无限的苦楚,不过是捱日子罢了,比琼枝也好不了多少,也凄凄咽咽地哭起来。

骊嫱想自己总共才带了两个贴身的奴婢过来,如今一个没了,另一个也是日渐憔悴,伤感之余,心下又生烦燥。掐指算着晋侯外出狩猎已半月有余,自己被关禁闭也已有七日,为何申生那边还毫无动静?莫非是姞儿未曾找到机会将手书带出宫去?还是申生那边另有变数?

骊嫱对骊姞还是颇有把握的,两人是一母所生的姐妹,从小形影不离,相伴相知,到了这举目无亲的晋国,两人都知唯有相互扶持,才能在这险恶的后宫中长久地活下去。骊姞性子柔弱,不敢拿人的短,骊嫱便为她争强出头,替着她拿主意,骊姞反过来又常宽慰姐姐,背后做些安抚体已的事,两人刚柔相济,正是恰到好处。虽说姞儿和自己偶有不和,也不会真就往心里去,何况自己让细柳带捎的那段话是动情至性,谅姞儿就是真有不满也应想开了。

真正叫骊嫱放心不下的是申生,虽说自己早已向他表明心志,申生暗中也对自己颇多照顾,却始终态度暖昧,对自己若即若离,骊嫱身在宫禁,又不好十分拉拢,只得一等再等,等申生回心转意的那一日,可如今纵然她还能等,耿姬等人却已等不得,大有将她除之而后快之势。

骊嫱和细柳各想心事,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下,相对抹泪,细柳哭了一阵,渐渐止住了,将地上的污渍清理干净,又将食盒碗碟都收拾了,轻声道:“娘娘方才不曾吃什么,要不奴婢亲自去膳房做碗米羹来?”

骊嫱早没了胃口,躺在榻上只懒地动弹,道:“你自去用膳吧,不用在这里侍侯了,我躺会儿就好!”

骊嫱看着细柳收拾完毕,端起食盒,正欲出去,忽道:“她们打了琼枝,把宫人们也都拉到暴室去了,怎么唯独留了一个你在这儿?”

细柳一愣,正不知如何回答,骊嫱挥手道:“你下去吧!”

细柳退到殿外,越想越委屈,跑到后庭,又是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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