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殿下,冒犯了,”安东朝罗兰菲尔一行礼,拿过一个杯子,自己倒了点罗兰菲尔的老陈酿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您啊,到时候就把黄金象牙珍珠装上两大车,也不管是不是阿罗尼亚整回来的,装上就行,然后就放在队伍中间,士兵围着。到时候,民众一看,哟,这执政官阁下出门没白出去!然后您在青金宫前头,再说两句,说说您准备把这钱怎么用,怎么怎么取之于敌,用之于民,然后啊,这铂勒斯的人,就唯您马首是瞻了!”
伦培尔想了想,这似乎的确是个好方法,他望向旁边的罗兰菲尔“姐,你觉得呢?”
罗兰菲尔一挑眉,写道“我赞成,安东你有空可以找我来商量下细节。还有,河边的那块地,我拿去用了。”
伦培尔也不管她说得是哪块地,他大概知道,罗兰菲尔说得是流过铂勒斯的茹微安河边上属于佩兰的地“行,你拿去用吧,”他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外面四五点钟,太阳西垂,似乎不是那么热了,随手写了张纸条递给安东“你把这个给堡垒的侍卫长和女仆长,姐,我出去打猎你来不?”
罗兰菲尔一笑,站了起来,写道“你还会打猎呢?我还以为你只会耍马刀呢。”
“那叫上梅度荷因,一块去猎场里逛逛?”
罗兰菲尔没写什么,只是点点头。
伦培尔站了起来,拍了拍安东的肩“你策划吧,我们先去附近的猎场玩一会儿,你就权权负责这个巡城式吧。”
“是,阁下,您觉得哪天办比较好?”
“后天吧,明天留出一天时间准备。”
“阿库耶尔阁下,今天安东那个匹夫真的是狗仗人势,就坡下驴,”铂勒斯钟塔的一个房间中,坐着五个人,其中大概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手下面按着一沓不知是什么的手稿“没想到皇冠都搞出来了。”
“听说那皇冠是伊斯卡尼亚的执政官搞出来的,希尔法官阁下,估计那个人就是用这顶皇冠拉拢了安东,然后安东跟伦培尔。。。”
“咳咳,”阿库耶尔用咳嗽声阻止了那个想要继续他的阴谋论的三十多的男人“不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无端猜想,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保证共和的土壤,也就是,如何避免佩兰称王。”
“恕我直言,如果你说的是伦培尔佩兰的话,那共和的土壤早就没了,”贝兰将军坐在那里,这位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喝了口淡啤酒“人们爱戴他,人们相信他是这个国家命定的主人,是带领这个国家强大的人。尤其,罗兰菲尔的功绩也都被归于他的身上,此时此刻他已经被当成了整个南境人的领袖。”
“所以我们要杀死伦培尔?”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瘦削男人走了进来“刚刚我拿到了安东的消息,后天,要举办巡城式,那时候,伦培尔的声望将达到顶峰。”
“凯歇斯,我的朋友,到我身边来坐,”阿库耶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而那个瘦削的男人也直接走了过去,坐下来。
“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曾经可以光明正大租下整个拉文德尔会所的共和派,此时只剩下这些人了么。”
“实际上我们的同志,不止来了的这些人,只不过我们找不到其他更大的集会所了,”阿库耶尔尴尬地苦笑“所以我只找了在弗伦索西亚内还算有影响力的诸位。”
其中一个丝绸袍子的男人揪着自己的头发“诸位,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我们印传单试过了,在书店里摆上那些共和理论的书也试过了,但是原本能够在街上派发一空的传单,还有供不应求的这些书,现在滞销了。我倒不是在意我书店和印刷厂的生意,只不过这已经直观的反应了我们的困境,有作家已经将伦培尔的事迹写成了书,1509战记,准备送到我们厂印刷五万份!”
“又一个攀附权贵的艺术家,我还记得昆得阿给那佛罗萨克斯的皇帝画完全身像时,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诸位!在这里唾弃那些帮帝王画像的艺术家,毫无用处,”贝兰作为这里第二老的人,发话了“我们需要做的,是终结,是带来暴君的末日。”
“暴君?凯歇斯老兄,你好像搞错了些什么,”那个被称为希尔法官的人也愁眉苦脸的“佩兰执政官此刻,是贤君,是全弗伦索西亚人拥戴的贤君,是那群只知道钱的味道的工坊主和字都不认识一个的老农们的救主!”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希尔大法官,”凯歇斯摇摇头“历史上缺少明君么?不缺少,圣罗叶德,四贤人皇帝,卡洛斯四世,他们都是能在瑞奇尔德总教会大厅中留下塑像的人物,但是同样也不乏庸君昏君。而我们终结的,是一个名为蒙昧无知的暴君,这个暴君始终告诉着他的臣民一个家族天生拥有高贵的血脉,他们天生就该统治你们,这低语,在人们耳边徘徊了几千年,让人心智蒙尘,把人变成无知的机器和不智的牲口,是时候终结他了。”
“呵,说的容易,凯歇斯老兄,”那希瓦大法官自己倒了杯淡啤酒,喝了起来“怎么终结他?国民大会全体表决么?要知道就算是艾福阿比摄政时期,我们在国民大会中也不过只占一半人数。”
那瘦削的凯歇斯摇摇头,拿起酒杯站了起来“朋友们,我希望你们明白一个事实,我们是主张共和的人的集合,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共和派,我们要的不是扩张组织壮大声势,然后坐享名誉和金钱,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个国家,永远的告别国王,皇帝,王公,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一口把啤酒饮尽“为此,我们应不惮使用刀剑或是毒药。”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瞠目结舌,第一个说出话的,是贝兰“凯歇斯,我同那执政官一同领兵,他在军队中有着不小的人望,而这国家中,有多少人是军人们的父母兄弟?八九百万有了吧,这八九百万人是最信任伦培尔的人,他们占了总人口的四成,杀了伦培尔,我们都是千古罪人!没有人会因为伦培尔死了,就趋向共和,他们会抱着伦培尔的尸体,哭着,将我们的脑袋献在他的灵前。”
“那又怎样?”凯歇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伦培尔没有孩子,我们杀死他,杀死他的姐姐,那么便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继承弗伦索西亚的王位,他们只能共和!只能将一切权力交由国民大会!用生命换来共和,你们难道觉得不合适么?”
整个桌边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阿库耶尔眼神如炬,盯着身边的凯歇斯。似乎有的人心中仍有迟疑,他们不想为这事业献出生命。
“同志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凯歇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这是有人给阿库耶尔老人的条子,他安插进奥临恩堡的所有忠于我们的侍卫或是侍女,都被换掉了。伦培尔已经开始动手,准备整治我们了,你们还在犹豫些什么?如果有一个侍女被捕,难道你们就那么确定她不会供出阿库耶尔、希尔或是我还有在座和不在座的共和义士么?”
沉默,仍是沉默。
阿库耶尔拍了拍凯歇斯的肩“年轻人,从长计议吧,还不一定,我们可能还有不必动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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