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同被踩了猫尾巴的未来岳父,刘伯阳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许员外,学生自小就孟浪,好上山下海,戏耍玩闹,后来双亲亡故,这才收拢心思,拜师治学,略得薄功。东华门前唱名,是天下万千士子一生所求,前行之路,何其艰辛,学问、天赋、气运,缺一不可。就算学生侥幸得以添名金榜之尾,对贵府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老夫不求美事,只怕坏事。”许栋才脸色依然黑青地答道。
“许员外妄自菲薄了,贵府能有今日,除了数十年聚集,应该也有贵人提携。此前许员外那些举措,应该有求自保之嫌。然时至今日,风水轮流转,贵人总有时运,许员外为贵府百年基业,小郎君前途,也该另谋一二了。”
许栋才琢磨着刘伯阳每一个字,这小子说自己找的那八个女婿,身份不高,都只富不贵,这里面的心思他明白,无非一是自己怕唯一的儿子太小,女婿如果太强势,自己一旦老去,很容易反客为主,要是心思再坏点,就是要图谋家产了;二是不敢乱攀高门,让那位在幕后支持许家的贵人有了不好的影响。
这小子也说的很清楚,安慰自己不要想多了。首先中进士很难,他刘伯阳有没有这个命中进士谁都不知道。如果中不了进士,也只是一个普通士子,顶多是一个有点靠山的士子。这样的人,许员外也不用太担心。要是祖坟冒青烟,他刘伯阳真中进士了,对许家也是好事。许家那位老靠山都靠了几十年了,也到时候了,现在不找个新靠山预备着,万一老靠山那边有什么变故,哭都来不及。
许栋才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味,什么不对味?就是感觉自己好像被下首坐着的这个臭小子吃定了一样。难道是我真的老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优秀了?想来想去,许栋才觉得这件事对自己和许家而言,是利大于弊。突然间,他想起什么,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郎。许久,心里终于有了决断。只是其它的好说,就这小子太过奸猾,只怕阿奴嫁过去,是要被吃得死死的。
“既然小郎君不嫌弃,那么许某就高攀了。”许栋才拱手道,当即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谢过许员外,那学生回去马上请媒婆来府上提亲。”刘伯阳大喜道,语气也恭敬起来,寒嘘了几句,颇有一番翁婿相得的情景。
回到家长,刘伯阳当即请来了刘秉忠,让他安排保媒请亲之事。
一番流程安排之后,过了几日便是吉日,在刘秉忠的主持下,刘家派出花轿仪仗,很快就接回了新娘子,只是回来的仪仗比去时要长了数倍,全是许府打发的嫁妆。金稞银饼,珊瑚珠宝,绫罗绸缎,还有随嫁婢女六人,仆从十六户。到了刘家门上,送亲宅老扯着嗓子把嫁妆一一报了出来。刘伯阳这才知道,除了这明面上,许栋才还打发了上好水田六百亩,茶山两座,瓷场一座,莆田、泉-州商铺各一家,以及海船四艘,管事伙计水手若干。
不愧是兴化军有数的大海商,真是有钱任性。这回算是人财两得了,韩式贤那个王八蛋知道了会不会气吐血,哈哈,要是真吐血了,那就是喜上加喜。刘伯阳差点都乐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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