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死了。”
“……”
我将心里被旧事勾起的火气一压再压,闭上眼睛,狠下心道:“你早该知道了吧,那铃铛上的封印,也早该在十二年前就消失了,不是吗?”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打了个踉跄:“不……我不相信。”
“你爱信不信。”我并不愿意与他多费口舌,拿起了那塔顶中央尘封多年的遮云剑便要走。
“站住,把剑留下。”
“你说什么?”
“把剑留下。”
“卿不负,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他不说话了。
真气啊!气得只想把这整个仙界血洗一遍,把十二年前的那些畜牲都屠戮干净。可是现在不行,她还要在这里再投一次胎……
我转过头去他那桃花眼眸正遥遥地看着我,里面写满了倔强。
他不再是那个初见霓君时吊儿郎当,脏兮兮的邋遢鬼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只知道跟在她屁股后面,拿她的话当圣旨的小徒弟了。
他身上的鹤氅变得油光水滑,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倒真是有几分当帝君的范儿了。
“我拿这个,跟你换。”我将手中的红绳遥遥抛给他,“把它系在手上,我保证两年后,人和剑我都会还给你。”
“你,你说什么?”他似是被我的话吓得不轻,“你不是说,说她……”
“行了!”我实在是不想再与他多费半句口舌,“信我的话,就按我说的做,不信的话我也不逼你。只不过这把剑我是要定了!”
“我信你。”
噢,总算是把他唬住了!
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把这红绳交给他了,而他也必定珍而重之地看护它。
来之前的路上我就在想,要怎样才能将这红绳以一个合理的身份,用一个合理的理由交给他,并且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以免他这丢三落四的性格将这小小一段的红绳弄丢。
我是思来想去,就决定还是拿遮云剑吓他一下,虽说天机不可泄露,可我堂堂阴司命,阴德极深厚,为了这小丫头的终身大事,折上一折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是少活几年,反正我也活的够久的了。
本来嘛,我也只不过是想着假装要抢遮云,恐吓他一下而已。左右这剑拿与不拿都无所谓,不过是个道具罢了。他当这玩意是个宝贝,我可不稀罕!
可就在刚才,我突然看不惯他们要了她的命,还要霸占着她的东西。
名分、地位这些旁的也就罢了,这佩剑却想要替她争一争哪怕不能物归原主,也不应该放任遮云就这么被锁在这里。
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信我,信得半分戒心也无。
可他实在是过于执着,却又没有实力去保护上一世的她。
我希望这一世他能稍做弥补,我也不求他护她一世,哪怕只有一次护住呢?
哪怕给我争取点过来当救兵的时间?
希望他不要再让我失望。
拿着手里看似轻灵实则沉甸甸的遮云剑,留给他一句“我已将她葬在帝君冢里了。”便破窗离去。
事情办完,心情也变好了,我倒不想直接回阴曹地府去了。
蓦地,有点想去看看一看那个人,那个上一世让她奋不顾身舍生忘死,爱到死去活来的那个人。
其实上一世的她,与我的性子有点相似,凉悠悠的十分冷情。可与他的相遇,却彻底改变了她,他激起了她的一腔柔情,而这腔柔情再加上全部欢愉又都毫无保留地全都交付于他。
我实在是好奇,他的灵魂深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让九重天上最最尊贵的小公主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久不用的析魄之术,是时候要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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