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足足有差不多一百个，整整齐齐站在堂下，第一位女子就要张口，辰夙便打断了她。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
辰夙的目光从她们脸上一一扫过，总觉得这些女子都长的一个样子。
扫过后面几排的时候，在人群里发现一女子，穿着不如她人华丽，淡淡的朴素，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辰夙抬手指了指，道:“那个你，就是倒数第三排中间那个穿……南煜，那是什么颜色？”
南煜道:“粉色！”
“嗯，中间粉色衣服，右边那个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婧微低的头，总觉得声音似曾相识，却比几年前那个温雅的声音多了些冰冷。
林婧欠了欠身子，道:“小女子临安县令林怀之女……林婧。”
辰夙终于想起来了，她是几年前常宁被罚半坡山，他偷偷跑出去时，在临安县帮助过他的那位姑娘。
辰夙道:“她留下，其他退下吧！”
辰晟万般没想到，这么多人里，辰夙居然挑了一个偏远县城县令的女儿。
“既然你选择了，那即日起，就让她住进你的夙明宫里，择日进行册封仪式！”
“住在我的夙明宫可以！可我没说要让她做我的妃子！”
辰晟气的面红耳赤，却也知不能逼的太紧，只要选了人，总有一天水到渠成。当下甩了下衣袖冷哼了一声离去。
林婧想起几年前那个温文儒雅，风姿卓越的男子，心里偷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五皇子并没有想让她做妃子的意思，她特意穿的如此素雅，就是不想被选中，她喜欢的，是当年那个和煦如风的男子。
辰夙走到她跟前，道:“几年前，承蒙姑娘出手相助，一直铭感于心。没想到此番会以这种方式与姑娘再次碰面。”
林婧听着这个声音懵了，缓缓抬起头，看到了熟悉的脸。几年未见，这个男子越发的俊朗，墨眉如画，只是原本如星河般闪耀的眸子，没了当初的色彩。
“你……原来……你是五皇子。”
“叫我辰夙便好，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留在深宫的。既然这次得以遇见，就暂且先住在夙明宫，在皇城多待些时日，我带你到处走走。”
就这样，林婧住进了辰夙的夙明宫。后来南煜才知道辰夙与她之间的事情，对她也是相当的客气。
转眼年关已至，宴会厅里，歌舞升平。
辰晟看着下座的辰夙露出甚是满意的笑容，怎么可能会有男子不喜欢女子，常宁，也不过就是他一时的好奇罢了。
辰夙一边夹着案上的菜递到林婧碗里，一边道:“快吃吧！第一次在皇宫过年，不必拘谨，上面那个也不是皇上，只是我爹，我也不是皇子，只是辰夙。”
“辰夙，你是最不像皇子的皇子。你别只给我夹啊，你也吃！”
林婧将面前的鱼夹了一块，挑出了里面的刺放在了辰夙碗里。
辰夙怔怔的看着碗里的鱼肉发呆，想起了当年，常宁第一次给他做清蒸鱼时，也是那么细心的将刺挑出，只是，他似乎快要忘了那个味道了。
林婧看着他的神情，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辰夙，你怎么了？”
辰夙端起了碗，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吃过一个人做的鱼，味道特别好。比较怀念而已！”
“在哪里？以后我学会了做给你吃！”
“不必了，人总该忘记一些东西，用新的东西填充！”
林婧看着突然间情绪低落的辰夙，不明所以。而只有南煜清楚，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远在南玄的那个男子。
那么多个夜里，他总能听见，他的呓语中万般温柔唤的都是‘常宁’。看他如此模样，南煜忍不住轻轻别过了脸。
将鱼肉放进嘴里，食不知味。果然，吃过了常宁做的东西，再也容不下别的。端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也不知个中滋味。
辰夙将整条鱼都吃了干净，喝了足足两壶酒。他想忘掉醉微醺的味道，他想忘掉清蒸鱼的味道，可是它们早已在辰夙的味蕾里，心里，深深的生了根。从此便让辰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同跗骨之蛆，再难以甩掉。
将军府里，常宁拒绝了玄瑾夜的宫宴，让府中众人各自欢聚。自己一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烟花，摇了摇头，再璀璨，终究不及那一双星眸。
常宁将盘里的鱼，细心挑出了刺，放进了对面的空碗里。扯起嘴角，对着空无一人的桌边微笑。
“你爱吃的！”
端起酒碗，一碗接着一碗，常宁的视线渐渐模糊。看着对面眉欢眼笑的辰夙，他的眼中万般深情。
“辰夙，你……来了？”
辰夙眯着弯弯的眼睛，道:“将军如此看我，我会把持不住的！”
常宁笑着伸出一只手，抚上辰夙的脸庞，手指探进他柔顺的发丝，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可是，除了手掌拍向胸膛发出的沉闷声，再无其他。这个男子，也只是在醉意朦胧的时刻，才不会压抑对那个男子的思念。
这一夜，明月当空，天涯一方，唯酒入愁肠，方敢思念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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