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被带回了将军府,众人看到他这般模样,简直不敢想象这两年来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明杰一掌打在院中的树上。
“他娘的,庞征真不配做个人!”
尤坤握拳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
“他只配千刀万剐,走,去整死他!”
“带上我!”
南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目光里有些阴毒。
辰夙将昏迷的常宁放在床上,有些为难的看着玄瑾夜。
“我……”
玄瑾夜看了躺在床上的常宁一眼,道:“我知道!你不必觉得为难,那些人本就该死,任由你处置吧!”
辰夙怔了,没想到他居然深知自己的想法。如此玲珑剔透之人,将来必定也是位仁君,他感激的看了一眼玄瑾夜,欲要往门外走去。
玄瑾夜一把拉住他,笑道:“不急!当务之急是常宁!”
是啊,眼下最重要的是常宁,那些人晚些处理也不迟。
辰夙点了点头,对着门外喊道:“你们都不许去!我自己来!”
“常宁已救回,我且先回宫中,待他身体养好了,再询问诏书的下落。”
玄瑾夜拿出那半弯月状的调令,递给了辰夙。
“这调令虽是我南玄之物,但却是常宁赠与你的,理应归还。”
辰夙接过挂在了脖子上,塞进衣领里,让它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玄瑾夜转身出了房门,经过院子在南煜身旁停住。看着他,目光有些凝重。
“我们是不是见过?”
南煜眼中神色有些复杂,目光闪烁,语气轻淡。
“没有!在下从小随夙皇子生活在东辰,夜皇子怎么会见过呢?”
玄瑾夜抬头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若是我瑾逸弟弟还能活着,也和你这般大了!”
玄瑾夜大步走出了将军府,南煜张嘴欲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
他还能说什么?说自己就是他的弟弟,让他产生愧疚么?还是说他的父皇害死了自己全家,他要为他们报仇?
南煜突然觉得人生的精力是那么的有限,想做的事情却是那么的多。既然如此,那便在有限的时间里,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各自安好,便足矣!
李明杰凑到南煜跟前,仔细打量着他。
“嗯?还别说,仔细看看,你与我们夜皇子眉宇间还真是有点像!”
尤坤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胡说八道什么,皇家之事,你也敢议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又多看了南煜一眼,嗯,确实有点像。
南煜耸了耸肩,调侃道:“我若真是他弟弟,等他做了皇帝,我就是王爷。莫非你们觉得做一个侍从比王爷好?我又不傻,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
两人似乎赞同了南煜的说法,不约而同道:“说的也是!”
然而对于南煜而言,那些过往,早已在那一年葬身在了那一片冰凉的汪洋里,从此余生便是南煜,再不是玄瑾逸。
玄瑾夜将宫中太医尽数调到了将军府,可在看诊商议后,均是倍感惋惜的摇头。
辰夙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双目紧闭的常宁。
“各位太医……都没有办法么?”
年老的江太医摇头道:“常将军已然是精疲力竭,坚持撑到现在,许是因为心中那一点执念!如今执念已经完成,怕是无能为力了,每天靠丹参吊气,也只是能维持短暂的生命!”
辰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众太医也瞬间跪满屋子。
“夙皇子,使不得啊……”
辰夙抓着江太医的胳膊,仿佛是抓住生命里最后一棵稻草。
“这没有夙皇子,只有辰夙,我求求你们,帮我救救他!求求你们,帮我救救他!”
众太医皆是沉默不语,常宁一切皆是外伤,可治!但他的精力在一点点流失,耗尽,终将竭尽而亡。
江太医留了一张温和的补气药方,便与众太医一同回宫复命。
辰夙依旧坐在床上翘首以盼,他细细的修整着常宁的指甲,一如往昔的温柔。
“将军……休息够了便起来吧!偷懒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辰夙将他的手叠放好,手肘撑在床沿上,双眸难掩伤痛。
“起来吧,我带你去东辰看雪。疯子张说你有血光之灾的时候,你不是说你的生死由你吗?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醒来?还有……那个老大夫,他说过我是你家的小公子,你是要打算抛弃我么?”
忽然辰夙蹭的站起身,连日的寝食难安让他有些头晕乏力。
扶着床榻缓了缓,随即焦急的喊到:“南煜!南煜!”
南煜推门而入,言语中略带紧张。
“公子怎么了?”
辰夙晃晃悠悠走了两步,道:“给我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南煜走上前扶他坐下。
“公子这几日不吃不喝,身体扛不住,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就好!”
“不,我要亲自去一趟。我出去的这几日,你们一定要好好看顾常宁,等着我回来!”
南煜准备了一匹马,辰夙一脚踩上马镫,犹豫了一下便下来了。
“尤坤,雪烈在哪儿?”
“在后院的马厩里,我去牵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
辰夙去了后院的马厩,雪烈看到它,扯着缰绳低低的叫了两声,不停的踏着马蹄。
辰夙走近摸了摸它的脖子,道:“雪烈,好久不见!”
雪烈将头低下,蹭到了辰夙手边,辰夙抚摸着它的头顶,眼睛有些湿润。
“雪烈……常宁他快不行了……我想起了当年他带我去的那个县城……那个老大夫,我不知道他能否救常宁,可是……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想放弃!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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