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丰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艰难的喘着气。
“夜……儿,父皇……不能再……再陪着你了,往后……往后的路,都……要靠你自己了……”
“父皇……父皇!你醒来啊,你醒来!我不要这江山,我也不要这九五至尊的位置,他们谁爱要谁拿去,我只想要你!父皇……”
再多的呼喊,也终留不住逝去的生命。玄瑾夜跪在玄丰床前,抱着他已经冰冷的身体,睁着眼睛抱了一夜,玄丰的手还停留在玄瑾夜的头上。
来顺寅时前来伺候玄丰时,看到跪在床边的玄瑾夜,便知道了玄丰已经驾崩的事情,随即跪在地上,用他那尖锐的嗓音,没有任何感情的哭喊着。
“皇上……皇上……”
玄瑾夜起身,走到来顺跟前。
“看在你伺候父皇多年的份上,饶你一条命。别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我不知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将父皇驾崩的消息封锁住,任何想来父皇寝宫的人全都给我拖住,拖到拖不住为止。不然,你一定是死的最惨的那一个!”
来顺跪在地上的腿忍不住颤抖,脑门上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奴……奴才遵命!”
玄瑾夜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玄丰,便大步离去。
来顺虚脱似得跪在地上,他一直以为玄瑾夜是个不懂国事家事的皇子,却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对于他这样身体不全的人来说,能安稳度过晚年便知足。于是安排了宫人,一切就当作皇上还在,顺便找了一个人,在寝宫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声。
清早起来厉子俊出了瑾翰宫的卧房,就要离去,却被一把冰凉的剑抵住了喉咙。
“尤坤,你这是作何?”
李明杰从腰带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厉子俊的嘴里。
“作何?叛徒是不需要知道的!这可是噬骨夺心的毒药,想活命就老实交代常将军在哪里?”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是叛徒。”
尤坤将剑缠进了腰间,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胡说?那就让你清楚明白!当年,影留在太傅府暗查消息之时,说过,常这个字!当时将军正在半坡山驿站,影无非就是想提醒夜皇子太傅会对将军不利!”
李明杰拍了拍厉子俊的脸。
“可是,常将军却好好的回来了。而影又不可能骗皇子,于是夜皇子便留了个心眼,就算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模仿的惟妙惟肖,但生活习性总是有所不同。比如我们都不知道,却只有夜皇子才知道的事。”
厉子俊道:“什么事?”
尤坤笑了:“你也跟了常将军那么久,难道你没发现,他从来不喝茶水么?”
李明杰靠在柱子上,有些恨铁不成钢。
“知道为什么我们知道叛徒是你么?那是因为昨晚夜皇子突然说起常宁的变化,我和尤坤说了实话,而你说了假话。明明将军变化肉眼可辩,你却说没有。更更更重要的是,你如何得知半坡山有个叫辰夙的人在那儿?又如何得知那个辰夙的性情?还是你觉得,将军会把这一切告诉你?你当真以为我们不知道,那段日子半坡山驿站有你们的眼线?一切都因为你刚愎自用,才漏出马脚。”
厉子俊道:“既然夜皇子什么都清楚,为何还要一步步走进太傅的陷阱里?”
尤坤笑出来声。
“哈哈……你以为我们走进了你们的陷阱?不这么做,怎么能让你们倾巢而出,将你们一网打尽呢?快说,常将军究竟在哪里?”
厉子俊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以为,他还能活着么?”
李明杰听罢就要上去一顿拳打脚踢,玄瑾夜从门口信步而来。
“我肯定他还活着,毕竟,要想拿下整个皇城,少不了三军调令,没拿到三军调令之前,庞征怎么可能会让他死!”
玄瑾夜一脚将厉子俊踩在地上,怒道:“告诉我,常宁在哪儿?”
厉子俊呵呵的笑出声:“我不知道!”
“将他手脚筋挑了,舌头拔了,扔到瑾翰宫枯井里!”
玄瑾夜头也不回的走进殿内。两人看着眼前这个曾一起共事过很多年的人,再多的情义都已消失殆尽,流逝在了这一场阴谋交织的背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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