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风无寒意,缠绵妩媚。
赵放生靠在车的后背椅上,阖眼浅睡,已经有好几个晚上,连轴的应酬和开会,他必须利用一切点点滴滴的时间休息。
常勇悄无声息地停车熄火,想让他多睡一会。可是赵放生像是有感应似的,几乎同时醒来,麻溜地下了车。
常勇提上礼品,跟着赵放生走进花园似的部队医院,杨稀音已经等在别墅区的首长病房门口了。
“赵总,马机长这次是铁了心要离职了,估计是劝不住了。”杨稀音迎上赵放生,道。
“劝不住就不要再劝了。这么多年他尽心尽力,就算他离职了,我们也应该尽可能多关照他的家人。”
赵总对身边人的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一视同仁,哪怕是公司搞卫生的阿姨,他都会亲切的攀谈聊天,嘘寒问暖。谁家里有点什么事,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张罗。
赵放生在台智的这十多年,他好像有一种特别的磁场,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离职,成为台智的奇迹。
马机长的父亲这次脑溢血,如果不是赵放生张罗及时,第一时间安排进这所高干病房,紧急救治,估计现在老爷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杨稀音压低声音提醒道:“这个节骨眼上离职,他是不是有苦衷?”
赵放生看着他一脸毛茸茸的大胡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杨稀音是在怀疑前几天飞机意外的事与此有关。
心中不禁暗暗嘉许他小小年纪,却如此的机敏。
这件事,他已经派常勇私下调查过了,此时也不便多说。赵放生不动声色地道:“先进去看看吧。”
病房里,马机长的父亲躺在床上,瘦削的脸,混浊的眼神,嘴半张着,却说不出话来。只有一边的屏幕上适时显示的心电图起起伏伏,氧气表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沿续。
马机长看到赵放生亲到,很是意外,又很感动。
“情况还好吧。”赵放生压低声音问。
马母走了过来,倒头就要拜:“你是我们老马家的大恩人哪。如果不是你,这一关老马抗不过去呀。”一边说着,一边涕泪皆下。
赵放生一把扶住她:“大姐,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二家话。”
“是啊,一家人,一家人。”马母紧握着他的手。“小马有你这么一位知冷知热的领导,是我们一家的福分啊。”
赵放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马父,衰败干枯如冬日霜后的白草地,和平常判若两人。
赵放生记得他们是同龄,自己只是比他小二个月。心中很是感慨:“大哥春节的时候,我们还在马尔代夫钓鱼,唉。”
“是啊,我们是沾台智的光去的。那时候老马的身体多好啊,还和你一起比赛游泳潜水来着”。说着说着,马母的眼泪又出来了。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请最好的脑科专家,给大哥最好的医疗。大哥体质好,会好转的,放心。”赵放生的眼圈有些发红,说话却坚定。
出了病房,赵放生和马机长握手告别,赵放生见马机长欲言又止的样子,猜他有什么私房话要说,有意避开随行的人,果然,马机长说道:“有一件事,我如鲠在喉,无论如何要告诉你。”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