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冷汗从额头纷纷滚落。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示弱,他大着胆子道:“便是伤到筋骨,又如何?曾氏子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用人,从来把忠义摆在第一位,能力倒在其次。”曾总一双肿胀的眼睛,像是永远没有睡醒一般,眼帘耷拉着。
他只是略略瞟向了他,又环顾了四周的手下,略略提高了声音道:“你们都看到了吧。顾然是为了维护曾门才受的伤。他的忠,日月可鉴。都学着点。”
助理诚惶诚恐,忙跪拜于地,谢曾总的知遇之恩。
曾总扶他起身,他正好看到曾子鸣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这是一种强烈的暗示,一种凶多吉少的直觉如电流般击穿了他的心。
跟随曾总这些年,他太了解他了。他对自己的这番试探,不过就是因为他已经不再信任自己了。他顿时如芒刺在背。
本来他还在骑墙,他想过投诚李沐恩,他以为选择权在自己手里,可是现在他知道,一切已经由不得他了。他必须尽快安全的撤离。
曾子鸣扶着曾总去了内室,他压低声音道:“父亲,您对他还有期待吗?”
“还没有真凭实据。”曾总阖着眼盘腿坐在大沙发上。
“司马昭之心。他和何总手下的龅牙李,还有赵放生手下的阿成是兄弟,号称桃园三结义。他们早有约定,谁混的好就全体投奔,他们是标准的骑墙派。”
这个传闻曾总也曾有耳闻,但是他侧面向助理打听过,他说的斩钉截铁,说三人只是年少时的故人,早就分道扬镳了。
“就算是心中怀疑,但是没有确凿证据,我不想被人议论。”
“可是,您刚刚这翻拿捏他,只怕他心里是不服的。日后必定闯出祸来。”他依然心有不甘。
“他-敢-!”曾总拖着鼻音。又瞥了一眼义子,伸出手来,张开五指又慢慢攥紧,脸上现出鬼魅的笑:“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
曾子鸣知道,或者义父对助理另有安排?这事还急不得,要等。
转而问道:“这次的事,恐怕李沐恩是耗上我们了,不投诚便会开除台智会籍,现在是人心惶惶。名画的事还没了呢。”
“这才说到点子上了。命运无常。为父知道你对助理早有不满,但是能决定他的命运的,不是个人对他的情绪,而是这样的大是大非。”
见子鸣不明白,这才笑道:“造出风声,彻查名画被盗之事。一定要有一个足够大的事,才能镇住大家的眼球,否则我们就要大祸临头,李沐恩不会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们犯了众怒,恐怕连老帮主也护不了我们。”
曾子鸣一惊,转而明白过来:“您是说,要让李沐恩相信,我们没有交画的真正原因是名画被盗?可是他们相信吗?”
“有时候,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摆上台面的理由。起码让别人不敢明着指责我们,那就可以了。”
“也是。毕竟你和他们都是兄弟,就怕他们要彻查真相。”
“真相,一个死人能给他吗?”
“谁是这个替死鬼?”
“你能制造出线索,把名画的证据链指向你那个眼中钉吗?”
“这个不难。”曾子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不由的为之一振。
“最好是人脏并获,死无对症。”曾总的脸上挂着微笑,就好像在说早茶吃什么,淡定从容。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