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头上顶着一个硕大的金凤冠,一点儿都不比寿宴上带的凤冠小,而且这一顶的正中央,还点缀着一个又大又亮的明珠,随着主人头颅的晃动而有轻微的抖动,很是夺目。在自己的寝殿还能顶着这么重的东西,金小酒赞叹皇后的脖子真有力量。
皇后身上穿的,是一套藕荷色宫装,袖口、领口带着一圈黄边。整件衣服上,绣满了大大小小、姿态各异的凤凰图案,夹杂着各式各样的祥云,显示出主人万人之上的超然地位。只是胸口的衣服比较低,让胸前的纹路半隐半现。
金小酒纳罕:不是说京城的女人们都保守沉稳吗?已经年过四十的皇后娘娘,怎么这么……额……开放?
皇后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翡翠玛瑙项链。翡翠很大,是个牡丹的形状,栩栩如生。金小酒觉得这条项链比昨天她赏赐给金家的两个金锁贵重多了,不由得鄙视皇族小气。
皇后半天没开口,金小酒正好胡思乱想。她不会没话找话地活跃气氛,更何况对方是尊贵的皇后。或许,沉默是她现在能做的做正确的事。
不过,皇后到底还是开了口,说:“本宫的皇儿年幼的时候,常说想去西北边疆看看,他很向往那里的山川和草原。本宫也觉得,他是个性子野的孩子,不愿受拘束的。这下好了,等他回来,你们多走动走动,正好跟他说说西北的风土人情。”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皇后首先就把魏王君玏抬了出来,且是以这种借口。
“西北有什么好的,可比不上京城繁华!”金小酒干笑了两声说,“到处都是风沙,张嘴说几句话都不用吃饭了,直接被沙子喂饱了。魏王殿下金贵,哪里能受那样的苦?”
皇后被金小酒的冷笑话逗笑了,拉着金小酒的手说:“本宫就说嘛,你这姑娘有趣的很,本宫欢喜到心眼里去了。”
金小酒:“皇后娘娘抬爱,臣女都……不好意思了……”
哎,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皇后似乎也觉得金小酒不会说漂亮话,不着痕迹地撤回了手,说:“你也是可怜,在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长大,还要领兵作战,拼死搏杀。这些年,本宫只要一想起你,这心啊,就疼得什么似的。好在魏王曾安慰本宫,将来有一天,边境安定了,就将你接进宫里,养在本宫身边,让本宫好好补偿你这么多年的辛劳。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这不是明摆着让她答应和君玏的婚事吗?她能“意下如何”?
该表现出什么情绪?感动到痛哭流涕的地步吗?可惜金小酒不会哭,她的泪腺或许早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奶娘连带着脐带一起剪走了;深情地回握皇后的手表达感激之情吗?她脑袋里空空如也,完全不会引经据典地陪皇后“假客套”。老天爷,在宫里,怎么说句话都这么难?!
皇后见金小酒半天没有表态,有点不耐烦,好在多年沉淀的端庄稳重提醒她要保持仪态和语气:“郡主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没有,没有,”金小酒连忙摆手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天啊,能有什么借口?
谁来拯救我!金小酒的精神,在声嘶力竭地呼喊。
“皇后娘娘,东宫派人送东西来了。”一位女使从外面走进来,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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