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酒还是希望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朝服。
天还只是蒙蒙亮,金小酒就跟着她父王,骑着高头大马,哒哒地奔向威严的皇宫。
验明了身份,入了宫门,将马匹交给宫门守卫,金小酒这才跟着金豪踏进皇宫。
这是金小酒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感受皇宫的气派威严。
狭长的甬道上,侍立着两排金甲卫队,他们都手里提着宫灯,低着头,想雕塑一样安安静静地站着,若不是常年在军队里讨生活,金小酒险些忽略了他们藏在黑影里的长刀。
走过甬道,一下子豁然开朗。面前正是宽阔的宫苑,遥遥能望见威严耸立的太和大殿。路上照例有人提着宫灯,但这次就不是金甲卫队了,而是一群穿着青衫的太监。他们弓着身子,一动不动,连呼出的热气都看不见。
金小酒觉得宫里每个角落都压抑的很,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金豪怕金小酒闯祸,一路上都催促着她快走,不能四处张望。金小酒只觉得她父王絮絮叨叨的,像是被她母妃附了身。
终于登上了太和大殿的台阶,金小酒多少还是兴奋的,只是她父王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压着步子,让她连蹦跶一下都伸不开腿。
登上台阶的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声音,顶多是兵部尚书孙怀左向金豪拱了拱手,金豪点头还礼。临踏进大殿的门时,有个小太监声音细微却清晰地在金豪身边耳语,说传了陛下的旨意,让车骑将军金小酒在朝拜的时候,站在靖边王身后。
金小酒跟着她父王道了声谢,低着头走了进去。
太和大殿实在宽敞。金小酒不合时宜地想,这地方要是放草料,怕是够三千战马吃一个月呢!
常年缩在后宫的君旸破天荒地上朝,朝臣们很给面子,呼声震得山响。金小酒穿不惯她哥哥的朝服,还像穿宽袖武袍一样,高高扬起后摆,跟着众人跪下,殊不知她自以为威武的一跪,险些拍倒了紧跟在后面的已经快七十岁的太子少保葛大人。
君旸把这个细节看在眼里,忍着笑,他说了声:“众卿平身。”
朝臣们站起来,分立两侧,就像大殿外面手持宫灯的太监们一样。金小酒觉得别扭的很。
抬着眼皮,金小酒往四下扫了一眼,呵,自己前面和后面都是紫色朝服,唯有她一个人是红色的,突兀而怪异。幸好每个人都低着头,并不看她。
别人不看她,可不代表她不看别人。这些人不是须发皆白就是皱纹纵横,一个个又老又干瘪,好不容易有个胖的,还呆呆傻傻的。
冷不丁的,金小酒见到个熟人:有个穿绛色朝服的年轻人正翻着眼皮看着她,嘴角隐约带着笑意,可这笑,落在金小酒的眼里,并不会让她舒服。
这是辰醉,昨天晚上在承英馆抢她画的那片“云”,她目前最深恶痛绝的人。
君旸已经开始发话,但金小酒并没有听进去——要是她能听进去才怪呢,之乎者也,咿咿呀呀,谁听见都能睡过去。
金小酒一眼不眨地盯着辰醉看,而辰醉,则坦然地把自己的笑脸摆给金小酒欣赏,好像把整个大殿上的人,都给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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