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晗章看了一下两人的表情,便知在自己外出的期间,这两人又闹起来了,他板起脸厉声说道:“好了好了,先进去再说。”
一干人等方随着柳晗章和黄氏进了柳府大门。柳晗章朝着正堂走去,面色不虞,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就想先吃个热乎饭好好清洗一下在休息一会,好蓄足精神明天去和正和帝汇报,谁知没进家门,家里的官司都闹到了家门口来。
他大步向前一跨坐到正堂的正中间的位置上,黄氏也随着心坠坠的坐到另一旁。
梅娘柔柔弱弱如风拂柳般走了进来,先怯怯的看了一眼柳晗章,那眼神里包含了千万情绪,配着她穿的月牙白衫裙,更显得令人垂怜。
柳晗章一看便想上前安慰几分,梅娘是当年他任湖州知府的时候,他府中粮帐师爷的女儿,正经良家女,生的风流婉转,又识文解字,当年纳入府内的时候便是以贵妾礼迎之。这十几年下来是柳晗章的一朵温柔解语花,柳晗章对她多有怜爱。
黄氏看着梅娘在下头搔首弄姿的模样,厉声道:“卢姨娘,这老爷回府的日子,你一个姨娘冲出大门对着老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梅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老爷、夫人,梅娘也是对老爷是在是牵挂,情不自禁罢了。”
柳晗章眉头一展,听得心情舒畅,但嘴上却要说道:“好端端的别哭哭啼啼。”
黄氏心中一怒,这梅娘可踩到了她的雷点,老爷刚从办完公差归来,即将上朝面见圣上,这家中事务,对外打点,都应该跟自己这个正房夫人商量,这她正打算以正事留柳晗章今晚在正房歇着呢,梅娘便哭哭啼啼的,黄氏觉得晦气极了。
如此一想,黄氏赶紧揭杆随棍上,跟着便叱责梅娘:“怎么一见老爷就哭哭啼啼,不懂的还以为我们柳家短了你吃食呢。”
谁知这句话便给了梅娘话柄。
只见梅娘转过方向,向黄氏行了个磕头大礼,泣声说道:“短了吃食倒是没有,但夫人您有所不知,妾身的金禾苑,已经多日未烧起地龙了,寒冬腊月的天,日日只有一盆炭火取暖,启初妾身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夫人要惩罚。可是从昨日开始,便连取暖用的炭火都领不回来,妾身的贴身丫鬟已经病倒了,到了今日,金禾苑已经冷得待不下去,我要是今日再不出来找老爷夫人,恐怕在金禾苑再过半日妾身便已香消玉殒。”
“卢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黄氏匆匆解释道:“这是金禾院是地龙烟道堵了,我早已安排人去修复,应该很快就能修好了。”
“老爷,我作为一个当家大妇,有这个必要为难她吗?”黄氏也哀怨的看着柳晗章,势必要他做出决断。
这两个人都看着他,看得柳晗章头大如斗。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都是鸡毛蒜皮争风吃醋的小事。
柳晗章听罢,皱起眉头对黄氏说,“夫人,怎的如此行事,我家里主事交给你,瞧瞧你管成了什么样子。还不好好查查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奴仆敢克扣东西。”
黄氏见他不分青后皂白便责问自己,心中知道他的心早就偏到梅娘那边去了,也是这小蹄子惯会做戏,自己不过暗示外院管事婆子趁老爷不在给她点苦头吃吃,居然就被她抓住这个契机告了一状。
柳晗章见黄氏脸色有异,便猜出此事定有她手段在内,心中暗叹,他也不是好色之人,府内就一妻一妾,比起许多同僚可谓是十分克制了。
他励志要走一条名臣之路,不论从忠孝仁义到礼义廉耻,都对自己要求十分之高,认真教导儿子,孝敬母亲,偏偏就府内这一妻一妾还日日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人家讲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偏这黄氏也不是小户人家出身,但总是拎不清。平日里还能保住气质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但凡沾到点梅娘的事,便眼睛瞪得跟个乌眼鸡似的,如果白氏还在就好了。
想起白氏,柳晗章心情便低落了下来,想到他和白氏的大女儿柳茜如,他便沉声问道:“茜如近日如何了,之前让你将她禁足起来,她可有反省?”
黄氏见他回府便问大女儿,也没问自己这个枕边人如何,心中怄气,又只能柔声回复:“茜如这段时期看起来想开了,前几日还主动问我采购了些丫头婢子说要学着教咧。”
“那就好,待我回来我再去看看茜如。你们俩也不用等我了。今日我去大哥府上用晚饭。”
他念头一转,起身便向府门方向走去,竟是要直接离开家。
“老陈,备马,我要去大哥府上拜见母亲。”
竟是把这一摊子争风吃醋的事丢下不管了直接要去了柳汉文府上拜见柳老太太。
百善孝为先,回京怎能不先去见老母亲,柳晗章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一箭双雕,既逃离了家中争端,又得了好名声。
只可怜黄氏和梅娘两人的争端没了表演对象,只好各自气呼呼的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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