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苏狸在边界处等她,见她失魂落魄的,知道洛东情形定然不好。
他想抱抱她,手刚举起一半,又放下了,这样不妥。
他只是拍拍她的肩头,说:“丫头,会好起来的。”
他叫她丫头,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长者,有着看透世事,洞悉一切的力量。
她勉强朝他笑笑,像是一个闯祸的孩子,望着眼前的大人,知道面前的大人会把她闯的祸摆平的。
她问:“你怎么不去挖尸体?”
他答:“哪怕整个洛城都毁了,但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有活下去的动力。现在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好你。”
苏洛突然觉得,这个大大咧咧的苏狸,可能比自己还要自私一点。想了想,又觉得,也许自私的还是自己,她想守护的人太多,到最后守住的,可能寥寥无几。
剩下的三日,她什么也没做,只是跳上了界碑,坐在上面望了三天日落。
三天后,洛西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洛西的断壁残垣上,更添几分苍凉。
身侧的卷轴湿了,她拿起,抱进怀里。
旁边的令牌飞了起来,飘到她的面前,持续地发着绿色的光芒。
她看了会儿,不明所以,捉住它,放在左侧。
没一会儿,令牌又飞到她的面前。
她有些急了,站起来捉它。怀里的卷轴不失时机地掉落下来。
她跳下界碑,捡起来。卷轴被雨一浇,竟浸洇出朱色的墨迹。
她打开,在黑色的承天记的下面,竟多出一行朱色的字迹。
是:承天令者,乃天地所生,灵气所聚。自出世起,可自择其主,直通天庭,不应有拒。
她抬头,那绿色的令牌仍旧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她试着伸出手,令牌乖乖地落在她的手上,不再发光。
苏狸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切,他跑过来,说:“苏洛,承天令选择了你。看来洛城还有救。”
苏洛疑惑,问:“怎么救?”
苏狸说:“承天令所承天意,天意更改,命运亦改。你何不去天上看看。”
苏洛更是疑惑:“天庭真的存在?又该如何去呢?”
话毕,手里的令牌蠢蠢欲动,她松了手,它便发着光,朝前飞去。
苏狸推她:“快跟上,承天令就从那里来,它记得路的。”
苏洛跟着飞了段,见苏狸没有跟上,就回头看他。
苏狸在下面紧跑几步,说:“天庭非凡人可去得,你是承天令选中的人,唯你可去。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薄薄的雨雾下,她看着苏狸奔跑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看到魏殷和小青在忙着挖出石块掩埋下的尸体;她看到一身黑衣的老奶奶看着满山的焦炭,满脸哀痛;她看到大长老和梅爷爷像雕塑般站立着,一动不动;他看到小松蹲在梅树上,伤心欲绝。
她想,她会回来的,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要洛城重归旧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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