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只得应和,说,好看。
夫人这时来喊吃饭,苏洛却突然想起此来的目的,慌忙说:“我采来草药了,小姐你的手怎么样了?”
青梅没有说话,举起手给他看,伤口虽深,但时间太久,已然结痂了。
苏洛有些讪讪的,青梅却抓过他手里的草药,丢在桌上早已备好的捣药罐里,说,还需要包扎。
苏洛于是去锤草药,锤好了,并无工具将其拿出,略想了想,抽掉头上的发簪,将药挑出,替青梅上好药,扯了衣角的布料替她包扎,鲜红的布料有些扎眼,仿佛真的有血涌出。
他们并肩走出来,一红一白,才子佳人,很是和睦,把桌前的老爷夫人看得是一脸笑意。
夫人走上前,拉着他们入座,饭菜的香气近在咫尺。
苏洛早已饿了,低头吃饭,全然不见他们三人看着他时的笑意。
吃罢饭,夫人起身收拾碗筷,老爷与苏洛叙着他全然不知的旧事,苏洛虽不知,却不得不尽量附和。好在老爷虽说旧事,却不甚在意苏洛的反应,不致露馅。老爷说着说着,却话锋一转,问苏洛:“公子觉得小女如何?”
苏洛愣了,出于礼貌,说:“很好。”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开始反抗了,不停地说,很好是很好,只是我本无意。苏洛反复压制,才没脱口而出。
夫人这时走了过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接着说:“既然你们两厢情愿,不如我们择了日子,定下婚事?”
苏洛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坐回原处,沉默着。他不知如何作答。
夫人见他样子,以为是惊喜无言,点头说道:“这月十八是个吉日,不妨就定十八。”
老爷接着说道:“公子浪迹天涯,居无定处,若不嫌弃,且请住下,以备婚事。”
苏洛木偶般,不知如何应对,只是任由他们说着婚事详情,任由他们安排晚饭,安排住处。
晚间,苏洛躺在床上,终于得了半分清静。她压制着自己纷乱的思绪,让自己镇静下来,思考一下对策。
很显然,自己是青梅心仪的男子,而青梅,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原来的自己。原来的自己总是思而不得,现在有一个机会,自己做了男子,可以让原来的自己遂了心愿,何乐而不为?
不,我不愿意。她心底的那男子的声音喊道。
苏洛其实知道,这男子虽欣赏青梅,却并无半分爱意,如此违逆他心意,不知可否?
想了半天,无果。这时门响,青梅推门进来,苏洛不想见她,装睡。
青梅到他床前,似有话说,看他睡了,摇摇头,又悄悄离开。
苏洛睁眼,看着青梅离开的背影,那落寞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背影,突然有些怜惜。
自己怜惜自己,也实在是一种少有的心境。
他不该如此欺骗青梅。虽痛苦但清醒地活着,实在比糊里糊涂地度过一生要重要些。
想通了,她坐起来,套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打开窗子,跳出去,又把窗子合上。
穿过花园,到了门口,她才发现门已上锁,守门的老翁抱着拐杖,坐在门边打盹。
她只得退回花园,沿着墙走,走了几步,发现前面有一歪脖子树,正在墙边。
于是她翻身上树,借着树的高度,攀上了墙沿。墙的另一边却空无一物,她只得以手抓着墙,小心翼翼地往下跳,仍旧摔了个人仰马翻。
虽疼,她却不好作声。休息片刻,沿着原路返回。
奇怪的是,来时短短的路程,她走了半天,却仍未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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