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下险些出声的人换成了她。
它有两颗尖尖的犬牙，这一咬真是疼得要命。
顾家阿九抬手一模脖子，流血了。
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她救了它，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它，它却咬伤了她。
其实，能听懂人话吧。
顾家阿九拎住它后颈，又拖了回来。
想跑？她咧嘴森森然一笑，冲它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作势欲咬。
她也有一颗小虎牙。
不出意料，看到了它眼底探究的神色，清澈的眼珠子透着蓝。
也许，真是只小白狼？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娘和阿哥出了佛堂。
顾家阿九拎着小白狗的后颈，提起来，让它踩着咸菜坛子靠墙站。
然后，反手戳着它软绵绵的肚子，数落着：“古楼子、槐叶冷淘、樱桃毕罗、桃花酥酪……这里面吃了我多少好东西，养不熟的小白眼儿狼。”
小白狗低头，还想咬她手。
顾家阿九逗弄着缩手，它就扑个空，一头栽倒下去。
眼见着它在空中抱团，堪堪翻个跟斗，软绵绵的身子棉花团似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笑出了声。它看过来，身上沾了灰，抬起来的脸都黑了。
顾家阿九笑得更厉害，看它抖着一身白缎子似的皮毛，略翘的狗鼻子上也沾了土。
其实，仔细看，顾家小白长得更像是一只小白狐狸。但只听说过狼狈为奸，还真的有狐朋狗友？
它突然打了个喷嚏，尖尖的小犬牙依稀变长，露出唇外。顾家阿九一怔，正待细看，却听到娘亲喊她。
“阿九——阿九——这孩子背着她哥的行囊上哪里去呢……”
她忙背起行囊，跑了出去。
前院芭蕉树下，顾家娘子正将那一串清明团子递给大郎，回头瞧见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小女儿。
也不过嘱咐一句：“阿九，水担好了？”
顾家阿九背着行囊，点点头，“水再多，鱼就要跃龙门了。就像阿哥一样。”
顾家大郎闻言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偷听得这么理直气壮，只拎着那串清明团子，悠然出了院门。
“阿哥，等等我——”
顾家娘子突然出声叫住了小女儿，嘱咐几句。
顾家阿九微微一怔，狡黠一笑，“娘，我知道了。”
顾家娘子知道这个小女儿天性聪明伶俐，肚子里多得是古灵精怪的主意，她不去欺负别人就好。
乔家相中了她，真是打错了主意。
而且，她出面悔亲，闹得再大。以后，她阿哥还可以帮她在城里再寻一门亲事。
顾家娘子看着小女儿追了出去，垫脚也要与她兄长勾肩搭背的，恍惚觉得生了两个皮小子。
他爹那时要教训大郎，就撵不上。
街坊现在说笑，都要说是顾家当家的，撵出了四镇八村头一个金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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