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还是不说话,但没再抠血迹了,只是玩手里的帽子。我这才看到他秃掉的头顶,有条长长的疤,看起来有些瘆人。
胖子逐渐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从这流浪汉嘴里问出什么的了,他抹了把汗,“梁老师,今天的事情是我们比较唐突,我看他听你的,你帮忙问问吧。”
“唉,他不说话的时候,谁都不理。我也没办法。”梁老师往学校保卫室看了看:“得先把他这伤口处理一下,天这么热,弄不好怕感染。”
“刘勇,刘勇,快过来。”一个健壮的年轻保安出现在教学楼前,梁老师着急地招呼道。
刘勇一溜小跑过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们仨,以为是闹事的流氓,已经开始挽袖子了。梁老师拉住了他说:
“误会,你先把阿伯扶到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吧。”
刘勇二话没说,一把挽起流浪汉就走。流浪汉走到校门口时,突然停下来了,他看了眼梁老师,又看了眼胖子,眼神分外犀利地盯着胖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棠东村的事不知道。”
我们都吓了一跳,那几秒钟他根本就是个正常人。
梁老师明显也吃了一惊,但她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惊讶,平静地说:“他本来就是有时正常,有时不正常。你们回去吧。”
她看胖子纹丝不动,拿出自己手机:“把你电话留给我吧,如果阿伯这边有什么情况,我告诉你,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能再伤害他,他是可怜人。”
胖子结结巴巴赶紧报了自己号码,一再请求梁老师,有消息了一定要告诉他。
梁老师看了他存在自己手机上的号码和姓名,叹了口气说:“果然是你,你是张子轩爸爸吧。我是你儿子同班同学刘灵的妈妈,阿伯的帽子是我女儿给他的。”
信息量一下太大,我们都没反映过来。居然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情。难怪没有这流浪汉戴着小莉的帽子,居然是幼儿园同班同学。
等反应过来后,我的内心分外沮丧,没想到查了一大圈,还是在自己人身边打转。流浪汉也许知道什么,但他既不会说,即便他说了,谁会信呢?
胖子脸都红了,连声说:“抱歉抱歉,我很少去学校,不太清楚子轩学校的事情…………”
“没事,你也不容易,先回去吧。我还得值班。”
“好好好,那我们先走了。”胖子的感觉应该和我们一样,他更囧,几乎是灰溜溜从山坡上逃走的。
走得更快的是眼镜,他说他回去还有事,急的快在路上跑起来了。我一个落在后面,在这乡间小路上慢慢走,看着前面各怀心事的两个赶路人。
虽然太阳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下山了,但阳光依旧炙热,路上还是没有其他人。住棚子里的小孩还是蹲在地上玩蚂蚁。台球室又放起了Monica。恍恍惚惚好像进入了一个无解的循环。
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阳光在我们钻进涵洞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我们钻进黑乎乎的涵洞,黯淡的光线冷静了一天的冲动,肾上腺素急速回落,好像走了很远终于回到棠东,回到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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