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冥之端起酒杯,倾斜着,端详着里面澄澈的液体,开口轻轻笑道:“我有一计,虽说不算甚么惊世的好计策,但也有可用之处,不知特勤可愿听?”
缅凯尔心里早骂了他十八遍,要说快说,不说快滚!
哈萨克年轻的可汗叶斯波勒坐在毡车里,瞧着比他那位王爷外甥温杉大不了五六岁,手里捏着一枚狼牙细细把玩,若是这会儿有人进了毡车,定会看见他身后挂着两张完整的狐狸皮,一张黑的,一张白的,不染一丝杂毛,他嘴边噙着一丝笑意,道:“安江铁穆尔死了?”
他回头看向一旁,那儿站了个青年男子,神色同叶斯波勒一般无二,他回道:“那样的伤,能活下来岂不是安拉显灵了。”
叶斯波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语气却是带着笑意:“孟加沙尔,你下手可真够狠的。”
那孟加沙尔得意了起来:“可不?上我叶斯波勒可汗的地盘挑衅,能教他活着回尧乎尔,哭给祖宗看?那我能当哈萨克的勇士,别忘了,你我二人可是十二岁就拿马刀上阵了,虽说打的是你兄弟。”
叶斯波勒笑道:“这回那位缅凯尔特勤上哪儿哭去了?”他顿了顿,又道,“他们尧乎尔的特勤郡主,都是娇养的羊羔,半点血腥子都不曾见过。”孟加沙尔道:“他这回打算羊入狼口呢。”
叶斯波勒眉眼一挑:“有此事?”孟加沙尔道:“可不,欧拉都亲自来了。”叶斯波勒不屑的笑了笑:“胆子可真小,欧拉亲自来算甚么,他怎的不自己亲自来?”
他对着孟加沙尔扬了扬下巴:“唤欧拉进来罢。”
欧拉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踱步进来,似是伤的严重,一只胳膊缠了绷带无力地吊着,右眼上一大片乌青,嘴角似乎也是伤口,看着他这样子,叶斯波勒不禁笑出了声:“哟?是谁把咱们缅凯尔特勤的亲信打成这样了?”
欧拉刚要开口,似乎又扯着了伤,“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叶斯波勒不禁又笑了出声儿:“哎呦呦,要不要哥哥我帮帮你。”
欧拉看了他一眼,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了:“求可汗救救我们特勤。”
叶斯波勒手里把玩着狼牙,笑得乱颤:“怎的,你们特勤死了老子,伤心得连自己都要死了?”
欧拉使劲握了握拳头,指甲扎在肉里生疼,他松了手,又道:“求叶斯波勒可汗保我们特勤坐上尧乎尔可汗的位置。”
他声音颤抖,道:“缅凯尔特勤的叔叔小可汗要抢他的汗位,已经在我们那儿闹了好一通了,缅凯尔特勤快撑不住了。”
叶斯波勒止住了笑,看向欧拉道:“你们特勤快撑不住了,找我这个杀父仇人作甚,真是有意思,有意思极了!”他盯着欧拉,“你们打的甚么主意?”
安拉跪在地上哭出声儿来,凄凄惨惨,道:“谁不知可汗有着大越皇亲的支持,在河西,若可汗论第二,谁人敢称第一。我们铁穆尔老可汗已经死了,也不过是围猎出的寻常之事,可若是我们缅凯尔特勤被他叔叔给弄死了,那老可汗唯一的血脉,和他的汗位,就全都保不住了!”
叶斯波勒咧开嘴,冲着安拉笑,安拉毛骨悚然,仿若在草原上羔羊见了狼,他听见叶斯波勒道:“好,很好,你们那位小特勤缅凯尔也终于不当羊羔子,要做狼了。”
白眼狼,也是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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