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眉眼似曾相识。云卿这么一想着,守卫已经把刀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上。另一边的萧祁玉下意识地站到云卿前面。
“别别别——”青衣男子托着棋盘,求救似的看向萧祁玉的方向,“卿卿,虽然咱们是很久没见,但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迎接我吧,我还是惜命的。”
“卿卿?”萧祁玉侧目眉头微蹙,问道:“你认识他?”
“持杯月下花前醉,休问荣枯事。此欢能有几人知?”云卿缓缓摘下面纱,“他是林御史最小的弟弟,林溪南。”当年的京城四公子何等风光,一个在朝堂,一个永久流放,一个殒命,剩下的这个游历山川,他走过的地方无一没有他的追随者。
萧祁玉罢手,护卫才退下。
林溪南抬步,把棋盘放在一旁的木桌上,这才收敛神色向萧祁玉作揖,“草民见过陛下。”
“起吧。”萧祁玉率先坐到了木桌另一侧,神色自若。
“你四哥,不,是一端说你可能会来,我摆这棋谱好几天了就等你来,若你今日不来便是见不到我了。”林溪南一脸悔恨的样子,觉察到有外人在,干咳了咳以掩饰尴尬。
云卿淡淡地笑着,把面纱自然地扔给萧祁玉,手心向上伸到林溪南面前。
林溪南看了看萧祁玉,又看着云卿,不解地说:“嗯?什么名堂?”云卿不语,只单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你明知故问’。
“行吧行吧,给。”林溪南把腰间的一柄折扇十分不乐意地递到他手上,“这么些年,你这敛财的脾气怎么也没见改改?到底是怎么嫁出去的?不会是某人惯的吧?这我还不容易才得的,这扇面可稀罕着呢,眼睛可真毒。”
云卿得意地打开扇子,寥寥数笔勾勒的海棠花,上面题字:对酒逢花不饮待何时。看了看低头饮茶的林溪南,并不打算拆穿他,试探地问:“这字是你让题的?”
林溪南笑言:“妙就妙在这儿,‘持杯月下花前醉,休问荣枯事。此欢能有几人知,对酒逢花,不饮待何时。’这可是你的诗。想知道?老规矩。”
“开始吧。”云卿道,林溪南颔首。
他们的老规矩就是不猜先,执黑先行。萧祁玉没打算插入他们的对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云卿,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他眼前的人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远远送来诵经的声音,光影从三人身上悄无声息地走过,望着步步为营的棋局,云卿突然有些释怀,抓起两子放到棋盘,莞尔一笑:“我输了。这些年,想必遇到了不错的对手。”
“半目,险胜。”林溪南瞥了一眼旁边静坐无语的萧祁玉,“陛下可是经常和这丫头对弈?”
“从未。”萧祁玉意味深长的扫了眼云卿的神情,呷了一口茶,“差不多,该还我了。”
“还什么?”林溪南和云卿投来两脸疑惑。
萧祁玉不言,径直拉起云卿便往外走。
风过林梢,树叶有的发黄,竹叶铺就的小路踩在脚底软绵绵的,就像在云端行走一般,踏过溪上的独木桥,云卿听得一句“闭眼”就照着做了,随之便被打横抱起,耳边的流水声渐行渐小,不知何时簪着发的簪子脱落了。
“你可还记得这里?”萧祁玉将云卿从怀里放下,此处正是山顶,佛寺、村庄、溪流一切都尽收眼底。
“你带我来此处作甚?”云卿狐疑。
“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当时你就在这里偷看青楼女子们练习才艺,还连带让我也从山上滚下去,第一次被女孩子嫌弃,第一次和女孩子那么亲密地接触,许许多多的我从没有想过的荒唐的第一次在遇见你的时候发生了。”
云卿继续听着,山坡上依旧有着花花绿绿的颜色在舞动着,箫鼓之声时而远在天边时而近在耳前。
“然后你转身就走了,连你的名字我也未可知。然后我就拿着你掉落的帕子满京城地找是哪家绣庄?就是宫里的绣娘也问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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